“在下不夜天少主香雪海,在这里给毓姑娘见礼了。”
直接了当的自我介绍,令毓天青顿时吃惊不小。
“不夜天?”毓天青惊道,“你是魔域的人?”
香雪海微微一笑,摇着羽扇道,“正是。”
毓天青心中陡沉,“未料想魔域之人在苦境已经到了如入无人之地的地步了。”
“苦境受尽中原的压迫,早就与我魔域合作。”香雪海道,“魔域是来帮助苦境百姓的。”
毓天青忍不住笑道,“你说出这样的鬼话,应该做鬼蜮的人才对。”
香雪海一脸无奈道,“我倒也是想像鬼蜮之人那般行事无忌,可惜啊,我没出生在那啊。”
毓天青道,“看来你很了解鬼蜮。”
香雪海道,“非也非也,鬼蜮和魔域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一个维度,世人常将魔与鬼,串联在一起,实在是一件很无知的事。”
毓天青轻咦道,“听起来,伱非常愤愤不平。只是不知,方才还十分倾慕鬼蜮的人,又是哪一位?”
香雪海呵呵一笑,“羡慕归羡慕,我终究是魔域之人,只能为自己的立场说话。”
毓天青看着他,“看起来,你是个非常有立场的人。”
香雪海微微含笑,“确实是。”
毓天青疑道,“那你现在的拦住我的立场是什么呢?”
香雪海笑道,“我与姑娘也算是故人,许久未叙,今日巧遇,特想请姑娘月下对酌一杯。”
毓天青道,“天色已晚,君子就不该在这个时候,邀请姑娘家一起喝酒。”
“诶?”香雪海一脸不解,看了看左右下属,满是不可思议道,“我怎么会是个正人君子呢?”
“……”
“我可是堂堂不夜天的少主,魔域的魔君,岂能和夫子意清绝之辈同流?”香雪海笑道,“毓姑娘,此时此刻,夜半三更,我邀你一起赏月,才是正大光明。”
毓天青嗤声道,“强将一番道理说的冠冕堂皇,原来这就是不夜天少主的风采。”
对于这番似褒实贬的话,香雪海显然并不在意,他笑意吟吟,摇着羽扇的模样,依然一副悠然的样子,“毓姑娘谬赞了,之前姑娘问在下的立场,在下不过是想要表达的更清楚一些罢了。如此这般,才符合我的立场,不是吗?”
毓天青道,“这样的立场,确实够清楚。”
香雪海顿时呵呵笑道,“那就请姑娘上岸吧。”
毓天青足步微点,微一提气,人已拔高于空,眨眼间就轻轻落在了岸边。
香雪海十分有礼的微微倾身,并且让出一条路来,火把分列在两旁,将道路照的通亮。
毓天青走在其中,火光跳动着闪烁,映照出两旁手举火把之人的面貌来。红毛绿眼、碧发金眸……竟都是各色不一之人。
不过几步的距离,就看见一座普通的凉亭。凉亭坐落在山脚下,想来就是给上下山的百姓歇脚之用。
毓天青步入其中,简单的石台上,正摆放着水果甜点,香茗清茶。不仅色香俱全,并且十分周到,看来,香雪海是早有准备。
两人刚坐下,立马就有侍女在一旁重添香粉,这香粉之味甚是浓郁,即便是四面镂空的厅内,依然可闻其香气馥郁。
四面的火把重重将凉亭围住,只不过,他们统一都背过身去,恍若一个人形木桩,直直的杵立在那。
本以为和魔域之人相见,定会是一场危险的厮杀,不曾想,竟然会象此刻这般和谐。毓天青不由心中忖笑。
香雪海摇着羽扇,含笑道,“毓姑娘方才可是想到什么好笑之事,不妨说予在下也听听。”
眼前之人五官俊逸,浑身透着几分邪魅气质,可谓是风流倜傥。尤其是薄削的嘴唇,隐隐透着杀伐的决断,但一笑起来,仿佛
毓天青道,“我在想其他人为什么都是长了一副怪腔调,与中原人大相径庭,而你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的违和?”
香雪海道,“这个问题,我从小的时候就一直疑惑至今。”
“哦?难不成至今还没有答案吗?”
香雪海耸了耸肩,“确实没有答案,但是我肯定一点。”
“什么?”
“我确实是魔域之主的亲儿子。”
毓天青莞尔一笑,淡淡道,“你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很难想象会和白云深做朋友。”
香雪海笑道,“我也未曾料到,白云深那样的一个闷葫芦,居然会有一天,竟将一颗心全部落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毓天青微微叹道,“看来,就像夫子说的,世间事,总是阴阳相交。看似毫无章法的事,却是有其必然性。”
香雪海道,“看起来,你十分相信夫子。”
“不错。”
“想也不想就回答,可见你相信的真心诚意。”
“这有什么问题吗?”
香雪海叹道,“通常一个女人肯这样毫无怀疑的去相信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呢?”
“那就是你爱上他了。”
“何以做这样的判断?”
香雪海笑道,“沐浴在爱情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直接过滤事实真相的。”
毓天青沉默了一会儿,道,“以你的逻辑,仿佛爱情就等同于盲目。”
香雪海笑道,“你没听过歌姬总是爱唱:爱情是盲目的,爱上一个人就如同瞎了一双眼。走进婚姻,就如同走进坟墓……”
毓天青道,“既然婚姻是坟墓,那么世上之人岂不都成了敢死队?”
香雪海顿时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毓姑娘之言,甚是精辟啊。”
毓天青笑道,“你这番话若是被那些怀春的少男少女们听见了,必然要沿街扔你臭鸡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