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打听陈立基本已经确定佛山宝芝林的黄飞鸿应该是正牌，这个在三江口帮派厮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得见过才知道。

因为有北海帮这层关系，戚家就不只是简单的商人了，水师提督常威掌管水路，管辖范围内的港口码头不计其数，三江口只是其中一环。

但有北海帮在码头上帮助稳定局势，隐藏走私靠岸的货物，再通过戚家运到各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如果戚家只是帮忙处理走私货物，那在提督府眼中的地位就不会太高，可再加上一个北海帮，就难怪提督府会把姚婉君嫁给戚老爷了。

“发儿你要记住。”七老爷认真叮嘱道。

“除了我和小莲，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还活着，在所有人眼中，你必须是个死人！”

“北海帮那边也信不过吗？”

戚老爷脸色凝重的点点头，“你的舅舅伍北海，他功夫不错，为人仗义疏财，当初是从咱家这里拿的钱，才在码头打开的局势，再后来他投桃报李，把运输走私货物的生意交给了我们。”

“现在想想，这是场大富贵，却同样是一场大灾难。”

“自从你母亲去世之后，我们之间的走动本来就不多，这些年为了避嫌，一年也只能悄悄见上几次，就算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恐怕也认不出来你的样子了。”

“更重要的是，为了在码头上打拼生存，他没得选，杀了太多的人，手已经黑了，至于心……我也不清楚。”

“人心隔肚皮，你杀了常威，这是天大的祸事，你舅舅知道之后，他要跟咱们一起承担风险，如果他不愿意，随时都有可能把你交出去，他这时候求的不是富贵，而是平安。”

陈立一脸漠然，虽然残酷，可他知道戚老爷说的都是事实，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的考验人心。

这是死全家的祸事，将心比心，如果他是伍北海，突然有一天，自家外甥跑到面前说，杀了提督府的公子，为了避免祸及家人，他自己恐怕都会生出交出凶手的想法。

“所以这次过去，你必须要隐瞒身份。”戚老爷拍了拍手中的信。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说你是我的心腹，要跟船下一趟南洋，见见世面，接触一下货物运输的整个流程，你见到伍北海之后，把信交给他，他自然会安排你的住处。”

“到那之后，你简单的适应一下，等航线确定，就上船走吧，去蛇盘国先躲上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如果这边东窗事发，就乘船去西洋，永远也别回来！”

“出海去西洋？”陈立愣了愣。

从戚老爷的角度来考虑，这也不失是一个办法，送走自己的儿子，借着北海帮的影响力，除非运气极差，否则戚家大概率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可熟知剧情的陈立清楚。

用不了多久，伍北海就会在酒楼中被人杀掉，没了北海帮的支持，像戚家这种和提督府有过摩擦的小商人绝对会成为首先放弃的目标。

北海帮主身亡之时，也就是戚家衰亡倒计时的开始，一个失去作用的小商人，不想办法清洗，难道等着被政敌发现在朝堂上攻击自己吗？

想到这里，陈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雷豹……这家伙在婚礼上说戚家涉嫌走私，是找借口勒索，还是真的另有所图？

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复杂了。

不知不觉之中，戚家已经成了斗争的中心。

“我明白了。”陈立嘴中答应着，可心里盘算的却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