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用镊子捻出浸了碘伏的棉球,一一涂过他绽开的关节皮肉。
她越想越气,这人发泄的方式非常人能忍受,她故意用力将棉球往他伤口怼,碘伏浸进伤口,程越生掀起眼皮,“嘶”了一声。
顾迎清瞧他一眼,小声说:“你不是能忍吗?”
程越生嗤了一声。
顾迎清给他上完药,他看了眼手,麻烦道:“黏糊。”
“先让它黏糊着吧,明早洗了就是。”顾迎清把药放床头柜,顺手关了灯。
她躺到床上,也“黏糊”地贴近他,伸手去摸他大臂上早已痊愈的伤口。
伤靠近他右臂内侧,摸起来有一条细细的突棱。
“这里痛吗?”
程越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含糊笑说:“这都多久了。”
顾迎清搭着他手臂,掌心下肌肉遒劲,回忆起那时,心尖发软,心念浮动。
她赧然小声地说:“你亲我一下。”
程越生闷声一笑,伸手将人揽入怀里,寻着她唇覆上去。
他鼻尖压住她脸,顾迎清翘起嘴角,吮住他的唇,心满意足地抱着他。
之后两天,顾迎清白天上班,晚上都用来画那两幅莲荷图,只是想表达的细节太多,进展缓慢,偶尔在那儿一趴就忘了时间。
程越生也来得晚,每次来书房里都还亮着灯,见她弄得满手颜料,说她睡觉不自觉。
又一工作日午休时,顾迎清接到宋就文的电话,一开始她并不是很想接。
之前两次,每次有宋就文的地方都能撞见沈纾纭和程越生,她感觉不对,又怕是自己多疑。
总之怀疑的种子埋下后,她对这人的印象也发生转变。
上回在酒店,宋就文开车到门口,给她打了通电话无人接听之后,再没打来,连一则消息都没有,说不定是猜到她被程越生带走。
从那天到现在,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顾迎清犹豫到自动挂断,对方在微信上问她,能不能一起吃个饭,他有事想麻烦她帮忙。
顾迎清想,人家刚才打电话都没回,微信要是秒回,刚才逃避电话的意图也就变得明显。
于是刻意过了会儿,她回:【最近不一定有空,有什么事可以微信上说吗?】
宋就文没回,但立刻打来的电话。
顾迎清不得不接,保持礼貌问对方何事。
宋就文说:“其实不是什么要紧事,”他停了一下,听起来有些难开口,“能不能帮我跟程总打听些事……算了,能不能帮我约他单独见一面?”
顾迎清完全没想到。
宋就文想通过她接触程越生,显然是知道了她和程越生的关系。
但是,山文迪跟德信合作过,宋就文跟程越生即便不熟,但是通过李方长报明身份来意,也能联系上吧。
顾迎清说:“那个,师兄你要是想见他的话,跟他助理或秘书约时间就可以了。”
她本想打马虎眼,结果宋就文很坚持,声音带了几分无奈的祈求:“算师兄麻烦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