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岳没接话。
“要不你回去休息?换个人来?”男人又说。
“不用。”
蒋岳有点困,但这边,他和蒋骁至少得有一个人在,昨晚就是他的班,今天蒋骁又被程越生叫去,他就来顶班。
周赋把程越生约到一家私人会所,周赋晚点在这儿有局,聊完要赶场。
程越生进门的时候,周赋故意做样子,吊儿郎当地往他身后瞧,明知不会见到那女的,就想膈应一下他:“哟,真没带……”
话说一半,他看见守在门外的男人,声音戛然而止。
黑衣黑裤戴着通讯器,保镖打扮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目光冷锐地盯着他。
程越生半回头给了个眼神,蒋骁才把门拉上。
周赋气笑了:“程总,什么意思啊?”
来硬的?
程越生在他对面坐下来,隔着餐桌,挑眉瞧他一眼,掏出烟和打火机,和和气气说:“我能有什么意思?我是来跟你谈时宁能源的事。”
周赋意兴阑珊地歪靠在椅子里,说:“你不早说,我中午的酒还没醒彻底呢,可谈不了正事。”
程越生恍若未闻,点了烟,“我这儿有个内部消息,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周赋将信将疑看着他,顿了一会儿,“你说说看。”
“证监会最近盯上了证安证券,这家公司涉嫌恶意做空,内幕交易,资金来源不明。”
周赋乍听觉得跟自家没关系,但又觉得程越生提这事肯定有目的,没插嘴,静待下文。
程越生又说:“如果我没猜错,怂恿海联抛售时宁股份的,是中历和锋单两家新能源企业。”
周赋脸色一变,不由直起坐姿。
“中历并购另一家科技公司的时候,就是证安拉的资金;帮锋单发债融资的,也是证安;在这次时宁能源事件中,本来老大和老二之争已经由明火专为暗斗,平息之时又跳出来谴责时宁,闹着要打官司的,就是中历和锋单。”
程越生掸了掸烟灰,“这些都能查到,应该不用我再多说。”
“证安的事你怎么知道?”周赋脸色凝重。
程越生说:“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两家能源公司看似前景光明,但财报和数据说话,时宁独大的局面一时难以改变。”
周赋忍不住说:“那又怎样?时宁再牛逼,实际控制人握死控股权,海联拿着那点股份,还一直被稀释,不如……”
“不如扶持其他有潜力和竞争力的企业?”
周赋默认,冷嗤:“你们德信不就是拿了时宁好处来当说客吗?你们持股又比海联多,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换海联也一样。”程越生淡然道,“情况给你摆在这里,你们可以选择抛售股份,无非就是能发泄下怨气,结果是得罪时宁,和背后各大投资方,再投资中历和锋单恐怕还要落入别人圈套。”
周赋当然知道,董事会本来商议已经有结果了,打算卖给德信,他拖着不给消息不走程序,无非是想趁机玩一玩那个姓顾的。
他想到这里,忽地笑:“你透露给我内部消息,卖我人情,就是为了个女的?”
但不得不说这消息含金量够足,海联的确已经在跟那两家能源公司磨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