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倩常常应酬,酒量还不错,但也只是能保持清醒,手脚使不上劲,大哥搀着二弟,一扭一拐地,花了起码三被时间才走出来。
程越生走到二人跟前,“辛苦了,人给我就行。”
梁倩依言行事,刚要把人交过去,她忽地想起什么,又将顾迎清往自己身边拽了拽,笑嘻嘻地看着程越生:“程总,你要带她去哪儿?”
“送她回去。”
梁倩又问:“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要不然我给您指路?”
她说完想自打嘴巴。
程越生要笑不笑说了句:“这样吧,有事你报警,如何?”
梁倩登时觉得背后发麻。
这人工作时严肃,下班后还算和气,但这种笑不达眼底,还不耐烦的模样,自带一股威压。
算起来,她马上就要三十有二,这人比她还小了近一岁,一个眼神就像她以下犯上了似的,让人不敢造次。
梁倩讪讪笑了下,“程总您这话说得……”
程总?
顾迎清又听到这二字,反应过来前一次不是听错,便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男人。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眼睛面前好像蒙了一层雾,拨不开吹不散,她瞧着那身形是有点像他。
可他不是在跟沈纾纭吃饭吗?难道是她的幻觉?
她垂下手,让挂在手弯上的包包手柄落在手心里,拎起包就朝那人打了一下,人影没有消散,说明不是幻觉。
顾迎清眯了眯眼,懒懒笑起来:“哟,程总,还真是你啊?”
梁倩:“……”
程越生盯着她,笑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当着外人又不好发作,伸手捞过她手臂。
顾迎清立刻抗拒地用手去打他,“你不准!动手动脚的!”
警告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无能为力的委屈。
梁倩觉得,这怎么也不是关系正常的上下属有的互动,哪怕是醉酒情况下,便也不再说什么。
程越生从梁倩手里拿过顾迎清的高跟鞋,“梁秘书,我今晚是替许总送人回去,明白吗?”
梁倩一愣,说:“明白。”
程越生不再多留,将一个劲儿挣扎的顾迎清拦腰扣着抱起来。
顾迎清双脚离地,才朝空气蹬了两脚,便被人塞进了车后座,高跟鞋也扔到了脚垫上。
程越生坐进车里,顾迎清立刻跪坐而起,闹着要下车。
程越生吩咐司机开车,将她按回座位上,绑好安全带,瞪她一眼,“老实点。”
顾迎清两颊酡红,感觉动一下都累得没力气,便顺势往后半躺半靠着,一半身体在车座上,一半身体倚着车门,抬脚就踹他大腿上,“你才老实点!”
她以为自己气势十足,实则舌头都捋不直,字眼在嘴里囫囵打转,鼻音明显,跟猫叫一样。
顾迎清下楼时脱了鞋,光脚走了一路,脚底沾了灰尘,还有两根不知道哪儿来的枯草根。
程越生让司机把驾驶室里的湿巾递来。
抽了张湿巾正要给她擦脚,她又是一脚踹过来,专踹他大腿。
程越生握住她的脚腕,脸色不善:“仗着喝多了得寸进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