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守应让杨开起身后,又让其上马,大概是不想要耽误行军的速度,和后面的人作战计划。
西关距离开封城自然还要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谋划这一战,虽是声势浩大,但那种小城池中,他们能够得到的资源并不多,还需要乘胜寻找更多的目标。
综合形势分析,顶着官军的压力继续北上攻打开封,显然不是最佳方案,所以一向以“兵多则窜,兵少迎敌”,“官兵未至,旋即奔逸”的灵活战术为准则的马守应将接下来的城池选择了鄢陵、扶沟两县。
眼下得到杨开呈上的情报前,天已经下了命令,现在又作篡改,不太合适,若是官军短时间内真跟不上来,索性保持原来的命令,先将东南方向两城拿下,也便后面战术安排。
“你是怎么成功挫败官军,还顺利跟上我们的?”马守应短暂思量后,又问一句。
作为总掌盘,他去必须事无巨细了解清楚,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制定有利于己方的计划。
杨开跃马而上,稍稍落后各位掌盘子本个马位,继续恭敬回道:“西关沦陷以后,我收到手下游骑传回的紧急情报,便交代洪管队迅速撤离,并将情报呈递给回营的兄弟,但不巧的是我方军队分作了西南两部分,若是转身而逃,官军穷追不舍,我军多为城中招来的新兵,战力不强再加军心不稳,定会再受重创,所以我便决定联合掌盘子营下最强大队伍,在城门西侧方向设了伏。
西城之外无掩,我们用诱敌深入的计策,派出了一支数十人的小队伍,跑向官军袭来的方向,然后假装惊慌,折返回来,官军向来不作远探,以为我方已然破城而去,散不成军,自会更加松懈侦查之事,我以骑军立于侧翼,后撤半里地,夜色掩身,正面步卒设于缓坡之后,稍稍阻碍官军视线,带敌人上来,两军齐出,他们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战除去了他们五到六个百人队伍,他们再不敢硬冲,只能后撤。我推测他们并不会撤的太远,但肯定会讲消息传回后军,他们急援之军,不明前方伏情,自然不敢冒进,如此一来,速度与士气双双丢失,便会大有利于我军。”
说罢,杨开微微抬头,往马守应脸上瞥了一眼。
高迎恩似乎终于意思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请缨留下设伏阻击官军的,明明就是两个老管队,现在怎么就杨开一人回来了?魏千夫呢?他正要问,却被眯着眼睛的马守应突然打断:
“他们追击在前的阵前营先锋是谁?”
杨开道:“据属下在商南城中招来的一个县丞称,那当先的先锋是个游击将军叫做罗岱,曾经受命于卢象升部下,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马守应旋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看向高迎恩,轻笑说道:“高老弟,真是让你捡到宝了,这小兄弟不仅是个懂事的,还是个有勇有谋的读书人咧!”
“谬赞。”高迎恩也是开怀一笑。“马老哥真是谬赞,小子虽有些头脑,不及马老哥分毫。”
马守应笑了笑,看向前方:“这样吧,你们光靠一群新兵也不是回事,革、左两营义军开投我回营,老夫自然不能分散他们的队伍,我军先有能战者,约莫三万人,现在先调一万让高老弟指挥,以缓解你一个掌盘子,手下无人可以调配的落魄处境,如何?”
高迎恩闻声大喜,轻皱眉头舒缓开来:“好,那自然是最好,大哥未被捕前,每于我论及马首领,都说马首领是深明大义的英雄人物,今朝所见当真是非同一般,非同一般啊!”
马守应显然不吃他这一套,语重心长说道:“好了,无需过多言语,诸军并起本就只为一事,只望能早早推翻这腐朽的皇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一方有难,自然应该八方支援,今日就算不是你,换了其他路的掌盘子来投老夫,老夫也会是同样的抉择。”
高迎恩发现自己一片虚伪,在面对老回回一片赤诚之心,莫名感到羞愧,生出一种力气使在棉花上的感觉,非常难受。
马守应最后又留意到了身后的杨开,策马往侧给他让开了一个位置,唤他上来,道:
“老夫并非对小兄弟的能力存疑,手掌三军之人,所言所行和做出决策都必须谨慎,向你问清楚情况,也是为了保存更多人的性命,还望小兄弟不要责怪则个。”
杨开顿了顿,说道:“掌盘子言重,杨开明白掌盘子用意,怎敢责怪。”
马守应为之一笑:“你能明白其中道理便好,方才听小兄弟一番言语,似乎对军阵之事和官军颇有心得,不知接下来可还有迎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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