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农又道:“永曾,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请讲。”
“方才在灵堂里,太子的所作所为想必你是有目共睹的。太子平日里固然专横跋扈,不可一世,但是方才在秦公的丧礼上,他竟然干如此胡作非为,亵渎秦公的尸首且不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言语侮辱秦公,拿下了秦公的一干亲信党羽!似无所顾忌一般,难道太子就不怕大王严惩于他吗?”
看着李农颇为严峻的神色,石闵淡淡的道:“你说对了,石宣现如今,已经是无所顾忌了。”
“噢,看样子,永曾你似乎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不为人知?不不不,伯益你太高看我了,也太低估我们这位太子殿下的张扬的程度了!就在今早,我接到了部下的禀告,说是太子殿下派出自己的亲信到处拉拢军中的将领,许以重利。甚至是东宫的方向,都有各部兵马开始集结的动静!”
“这……你是说,太子要谋反?武力夺权?”李农不由得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石闵微微一笑道:“伯益,若是你不信的话,现在可以找来你麾下的任何一个部将,我相信你能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太子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谁给他的勇气,能让他干出如此疯狂之事?”
事到如今,李农已经基本确信石韬是石宣所杀的。
“石宣已经别无选择了。”石闵摇摇头道,“一旦被大王察觉,石韬是他杀的,你认为以大王的脾性,会放过石宣吗?”
自然不会!要知道,当年前太子石邃谋逆,直接被石虎诓进建章宫,残忍地杀害了。现在的事情几乎是如出一辙,石宣不仅杀害了他石虎的爱子,还意图谋逆,弑父篡位,残暴的石虎岂能容忍?!
闻言,李农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永曾,你认为我们该如何行事?”
“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永曾,只怕照着这般的形势发展下去,我们这些手握重兵的将领,都是无法置身事外的。且不说我等隔岸观火,大王诛杀石宣,平叛之后,会不会问罪于咱们,光是石宣那十几万的东宫卫士便足以让人不容小觑!”
李农沉声道:“石宣如此谋逆之行为,的确是操之过急,准备不足,但是凭借十余万的东宫卫士,还有不知道他能笼络到的各部兵马,他依旧有一搏之力!若是万一……石宣成功篡位,而我等又毫无作为,如之奈何?”
“如此一来,你所说的静观其变,不就成了坐以待毙了吗?”
听到这话,石闵不由得浅笑道:“怎么,你有转投石宣的阵营的想法?”
“这倒不是。”
李农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不管怎么说,社稷有难,我等岂能袖手旁观?”
迂腐!
石闵心中直接给了李农两个字的评语,表面上不动声色,说道:“伯益,我劝你还是熄了那份心。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你是想助大王平叛,还是帮石宣篡位,先动兵,你便输了。”
“永曾,你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可否与我坦言?”
“静观其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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