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羯人一时之间都愣住了,看着如狼似虎地冲过来的汉军士卒,他们在被杀了几个人之后立马反应过来,然后拿着铁剑反抗起来,但是如何架得住这一百个训练有素,还大多是百战余生的悍卒的进攻?
“啊啊啊!……”
鲜血,殷红的鲜血零零碎碎地撒了一地。
这一方池塘边上,到处都是残肢断骸,破碎的肢体纷纷扬扬。就连王平都气不过,亮出了手中的利剑,上去就砍杀了几个羯人。
这些羯人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平日里最瞧不起的汉人的手下!
“等等!”
就在王平一脸淋漓的鲜血,还想要一剑往最后一个羯人的脸上劈下去,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羯人忽而大叫了一声,然后面目狰狞地道:“石闵!你不能杀我!”
“住手。”
石闵摆了摆手,示意王平退了下去。
“你认识我?”
“你不能杀我!我……我是巡防营的大统领刘荣的儿子!魏尹曹豹是我的舅舅!你不能杀了我!不然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石闵!”
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这个羯人,石闵摇摇头。
后赵的都城本在襄国(今河北邢台),后迁都邺城改太守为魏尹。曹豹正是如今羯赵国的魏尹,相当于后世的北京市市长,位高权重,不遑多让。
杀还是不杀?
就在石闵犹豫不定的时候,从不远处忽而响起了一阵纷乱的马蹄声。
石闵转头望去,只见巡防营大统领刘荣,此时此刻带着几百人的甲士飞马而来,顷刻间,便来到了这一方池塘边上,将石闵所带来的将士团团围住。
刘荣下了马,看见这满地都是羯人的尸体,还有那些汉卒手中的长枪上的血迹,又看见自家的儿子刘苞被石闵“恐吓”着,不由得皱着眉头。
“好啊!石闵,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刘荣瞪着石闵,冷笑不止地道,“看来你还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大赵天王的眼皮子底下,你竟然敢私自残杀羯人?你为了这些卑贱的汉儿,残忍地杀害了三十多个国人,我一定要到大王的驾前告你一个御状,请大王赐你一个死罪!”
看见刘荣这么“及时”地出现,石闵顿时恍然大悟。
感情是刘荣这厮在设计陷害他!
不过石闵一点都不怕。
石闵随之云淡风轻地道:“刘将军,刘大统领,请你嘴下积点德,不要动不动就死罪死罪的。还有,我石闵杀的不是什么国人,而是贼人!”
“你看清楚了,这些贼人的手上可是都握着剑刃的。此乃凶器!”
被石闵这么一怼,刘荣不由得气急败坏地道:“胡说八道!不管怎么说,石闵,你指使部下杀害了三十多个羯人,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我杀的是贼人。”石闵还是一口咬定。
“嗤!”刘荣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又往自己的儿子刘苞那边说道,“苞儿,你过来。过一会儿在大王驾前当面对质,诉说实情,一定要让我们的左积射将军百口莫辩!”
“是。”刘苞点了点头,如蒙大赦,刚刚想跑过去,不料眼前的石闵却是挥出了一剑。
“唰!”
剑光一闪。
刘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
咽喉,在“簌簌”地喷洒着鲜血。
“苞儿!”
最终刘苞还是不甘心地倒在了血泊里,气绝身亡。
这电光火石之间的工夫,别说是刘荣,即便是近在身边的董匡、卫峥等人都没反应过来,想要上去阻止都来不及了!
石闵还是一脸淡然地道:“刘统领,我说过的,我杀的是贼人。”
“你!”刘荣忍住了心里悲愤的情绪,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狠声道,“好!很好!石闵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随后刘荣便带上了自己的儿子刘苞的尸体,与带来的巡防营的将士绝尘而去。
董匡见到这满地都是羯人的尸体,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唉,闵儿,你怎么能如此意气用事?你杀了刘苞,便是将曹豹、刘荣他们这些羯赵贵族彻底得罪了!一口气杀了这么多的羯人,痛快是痛快了,但是势必会惹怒大王的!大王一旦降罪,这……”
王平亦是冷静了下来,低声道:“杀了便杀了。大王若是怪罪下来,闵儿你只管往我的身上推!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闻言,石闵心里是既感动又无奈,说道:“三叔,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我的圈套!有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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