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负手而立，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忽明忽暗，藏尽帝王无情。

“慕伯伯，还记得朕当年只是个小皇子时，并不受父皇宠爱，处处惹嫌无人待见。那时，只有振霆爱跟朕玩，也只有慕伯伯是真心对待朕好，所以，朕私下里一直叫你慕伯伯。”

慕青天抬首，苍老的脸庞突然挂起了一丝慈祥的笑：“皇上与振霆同年生人，那时，也才几岁大。”

皇帝庶出偏殿，当年不过是挂着个皇子头衔，遭人白眼是常事，他见他可怜便多了几分怜悯，教导儿子要宽以待人扶持弱者，可最后，他的教导便是断送了自己儿子的一生。

这是慕青天的痛，永远无法消磨的痛。

他为皇帝争夺王位稳固江山，他的儿子为他驰骋沙场刀剑过活，最终落得个死于非命不说，唯一的遗孤更是受尽凌辱。

若是叫他慕伯伯，那是当年纯真的皇子，而非现在心思冷血的帝王。

慕青天脸上的笑只存在片秒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的皇帝满脸惆怅，像是喝醉了般，继续说道：“朕的皇位是慕伯伯与振霆给的，若没当年振霆以命相护，朕早已是宫廷孤魂，可朕对不起振霆，未能护好他唯一的孩子。”

他与慕振霆是结拜兄弟，更是生死之交，他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他却在算计他的父亲遗儿。

“皇上，这些早已是过往。”慕青天眼角一湿，望着皇帝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哽咽道：“如今老臣别无所求，只求孙女一生平安，望皇上成全。”

“一生平安？”皇帝默念着，再看向慕九时，深不见底的眸中似乎又演变了另一种情绪，他大声道：“慕九听旨。”

“臣女听旨。”慕九屈膝跪地，双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