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样一来我们能够知晓张君主誓要杀死张太子的决心,特别是张君主越是处于劣势,等到他与张太子对阵失败后,就越有可能向我们求助。” 听完暗卫的话,芈能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因计划被打乱而略微慌乱的心情。 对。 张承乾怎样作死他不必理会,他只要让张承乾知道这一仗打不赢,向他,向西楚国求助即可。 “正好海盐的账目整理完了,我们便跟在张承乾的十万大军后面往西走,阿宝,我们来赌一把,你说这十万大军走到哪里会停下来?” 停下来的意思也就是遇到张太子的伏击。 阿宝想到来时路上已将南越的地形烂熟于心,认真思考片刻后回答。 “我觉得是在嘉州与镇州的交界处。” 但凡关注南越诸事的人都知晓,南越太子管辖的范围就是金陵与镇州。 在嘉州与镇州交界处伏击张君主,占据优势。 芈能对于阿宝的判断,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倒觉得张太子这个人行事不一般,他不会在我们猜得到的地方设伏,再加上一旦他先动手,造自己老子反的罪名可就永远洗不清了,无论胜负,这打仗最终打的还是人心。” “殿下的意思是?” “他会先等张承乾动手再予以反击,应该还会裹挟民意,等张承乾破坏了镇州后,引起当地人的反击,借此势一鼓作气的还击,所以,我赌张君临会在镇州地界内还击,至少要等张承乾的十万大军拿下句县甚至是扬县,才会出手。” 被动确实会挨打。 可有时候被动也是一种取胜的战略。 芈能觉得他是张君临,就会采用这种战略手法,加深官民对张承乾的怨恨,奋力一击打赢这场仗后,才好借机登上皇位。 阿宝听完殿下的话恍然大悟,但同时心里生出一个疑问。 “殿下,这样一来,南越国不是要死很多人吗?” 像这种拉锯战一旦开打,必须一方彻底消灭才算休止。 阿宝不无担忧地问:“假如南越人自己打仗打没了,谁来给我们西楚国种粮食运海盐?” 芈能没想到阿宝眼光放得这么长远。 但。 此事无解。 “放心,你身为西楚国人都担心这个问题,张承乾也一定会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只要等到他的十万大军消耗两三成,他自会向我们来求助。” 芈能胜券在握,丝毫不慌。 慢条斯理地让手下们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 “驾!” “报!太子殿下!前方行军路上没有异常!” 斥候向张君临汇报完毕,便继续换值,往前方去打探。 虽说还未出金陵的地界,前路太平无事,但斥候就是拿来探路的,这群新兵该练习的项目,可是一样也不能少。 后面有烟尘翻涌而来,张君临知道,这是轮班练兵的急行军要换班了。 由于征兵的圣旨上也没说需要几日将征召的兵马送达嘉州,所以张君临就是边走边练兵。 按照时辰和路段,留下兵马当地训练后,再急行追赶前方的将士们。 如此一来,既不耽误路程,又能保证没有一个懒兵出现。 行军两日后,效果十分的显著。 他们第一天才走了三十里地,第二天走了三十五里,今日应该能走四十里。 以此类推,张君临觉得凭着这两万兵马那股莫名其妙的狼性,等抵达镇州的时候,全部都能练成日袭百里的急行军,还是能够保证急行军战力的那种。 虽是民兵,却有虎狼之势。 可怕啊。 古代人卷起来,真就没他啥事了。 他这两天只管骑在马背上,欣赏着稻田里越来越膨胀的稻穗,等着放饭停下休息完再继续赶路。 “殿下,快要用午膳的时辰了。” 身后跟着的教头白芷,每当快到饭点就会催促起来。 张君临看了一眼苏婵衣,关心地问:“骑马习惯吗?要不给苏院使换辆马车坐坐?” 其实太医院的院使都是坐牛车的,但白芷身为教头要骑马,苏婵衣便跟着骑马,主仆二人真是时刻都不分离。 但张君临觉得给她们弄辆马车来也不会有人有任何的异议。 白芷这位教头在军营里的威望自是不必多说。 不过这批民兵只让白芷训练了两日,没啥威望,但苏婵衣在军营里救死扶伤,不光是救治将士还有金陵的百姓们。 所以,当张君临一开口,旁边跟着的将领们也在附和。 “苏院使平日里就那么劳累,还要跟着我们大军一起赶路,确实辛苦。” “前方路过城池会有驿站,不如去牵辆马车来给苏院使坐着?” 瞧。 张君临看向手心都被缰绳勒出红印子的苏婵衣,暗中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台阶有了,下不下? “多谢各位好意,我还没有那么娇弱,我虽不擅长骑马,但你们能够坚持的,我也能够坚持住,再者,我骑马而行并非觉得马车里坐着憋闷,而是想看一看金陵附近的田地,有无适合种植药草的地方。” 苏婵衣此话一出。 张君临等人就觉得他们格局小了。 “不愧是苏院使,当真是随时记挂着治病救人,此乃杏林圣手,一定能够流芳百世,流传千古,流……” 张君临还要再夸几句,看到苏婵衣嗔了他一眼马上打住。 以免对方误会他是在拍马屁。 “既是如此,若苏院使有何吩咐,记得招呼一声。” 张君临摸了摸马背上绑着的精钢铸成的新的长镰刀,大献殷勤。 “无论是割草还是挖土,我随叫随到。” 药草种植这一块他确实没有思考到。 人口增加,除了粮食、教育以外,医疗同样是头等大事。 果然。 一个人的眼界是有限的,身边还是得不断吸纳人才,才免得他只靠自己的经验与思维来统领南越,从而带偏钻进牛角尖。 “有苏院使在身边,真的是解决了我不少后顾之忧。” 张君临有感而发,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婵衣的侧脸。 只觉得专注于事业的女人当真是魅力十足。 苏婵衣正打量着前方一块休田,猛然间发现自己被太子殿下一直盯着,她微微蹙眉。 “殿下可是有事想让我去做?” 啊??? “苏院使为何这样问?” 张君临努力挤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我只是单纯地赞扬一位人美心善的神医……” “殿下你不说正事我就去前面采草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