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又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城卫所地下监牢。
李慕白所处牢房的隔壁。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见小隶离开后,便望向刚进来的李慕白询问道。
“得罪了帮派,被城卫所的人按上了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含冤入狱。”
李慕白找了块相对干燥的地方,盘坐下来,同时望向老人,如实说道。
这一看,才发现。
隔壁间头花花白的老人,看似年老体衰。
可面相却完全不像一位六七十多岁的老人,更像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遇到什么重大挫折,从而伤了心神,白了发。
“哎…果然如此啊。”
听完李慕白的自诉,老人遥遥一叹,昏花的一双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位狱友,我看你面容倒也不算苍老,至多50而已。为何此等年岁便白了头?”
听老人的语气,李慕白不由好奇问道。
“你说的没错,我今年也才四十六岁,也就前几天刚满。至于为何白头?”
老人忽然嗤笑一声,丧气道:
“前途惨淡,家破人亡。想不白头都难啊…”
听着老人话语中那难以掩盖的凄凉,李慕白不由疑惑问道:
“听你的语气,难道也是被冤枉入狱的?”
哈哈哈…
老人忽然一阵大笑。
而后目光灼灼,直视着李慕白,随即眼光扫过整件地牢,一脸认真道:
“能关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被冤枉入狱?”
“都说钱是人的胆,现在关押的这些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穷人,交不起钱,才被关在这。”
“那些交的起钱的人,早就被保出去了。”
“更甚者,有些人强奸妇女,草菅人命,都可以出钱被偷偷送出去。”
老人越说语气越是激动。
“那最前边的一间牢房,那个全身长满脓疮的瞎子,他只不过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富家公子爷,就被关在了这里,已经两年了。看他那样子,也没两年板头了。”
“还有那进来第二间牢房,那个被耗子啃的不像样的老瘸子。不过暂时没钱交摊位费罢了,就被帮派的人抓到了这里,他又有什么错?没钱大不了就不摆摊,为什么抓人?前两天被耗子啃了,这些丧天良的都不管,看样子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还有那边…”
忽然。
老者语气一顿,再次回望李慕白,双眼已满含热泪,颤巍巍问道:
“后生,你说就这样的法度,我们这些穷人,敢犯法吗?”
望着可怜无助的老人,李慕白不由心头大震。
这个世道。
与前世完全不同。
强者至上,立在山巅仰望星空,却不曾朝下方的人间看上一眼。
贵族专权,代代相承,后世子孙富贵永存。
豪强富商,玩弄大众百姓,犹如一只只让人可恨的蚊子,贪婪的吸食人血。
对于这些特权专贵,李慕白一开始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努力修行的原因。
为的不正是要成为一头巨象,而不是被人无意便可踩死的蝼蚁吗?
今日听老人一言。
李慕白才明白,这个世道,其实远比他了解的还要复杂。
同时心底也不由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
如此复杂多变的世道,想要使其改变一二,太难了!
接着。
老人又说起了他自己的故事。
他本是一名小有成就的商人,虽算不得什么大商人,可也能凭借手艺赚钱。
由于自身平头百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