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是个累活儿，也是个脏活儿。

夏鸾雪还记得，自己在入行的那一天，领她的那个师父，问过她一个问题。

“夏鸾雪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在演戏的啊？”

当年还很年轻，不懂任何套路的夏鸾雪，老老实实地撒了个大家都会撒的谎：为了振兴华夏国的娱乐圈而来，为了成为一个人人喜爱的好演员而来！

老师父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脑瓜崩。

“放你的狗P，入圈演戏，又吃苦又挨骂，多数时候费力不讨好，你能成为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吗？不能？不能你还指望人人都喜爱你？”

“至于什么‘振兴华夏国的娱乐圈’，你也配啊？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实不相瞒，我看你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要倒霉的体格，你三十岁之前必定要倒血霉，要赔光所有的钱，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被一顿怼的夏鸾雪，俩眼冒泪光：“那，师父，你觉得我是为什么来的呢？”

老师父道：“你踏马当然是为了赚钱来的啊！”

夏鸾雪“啊”了一声，满眼震惊，心里卧槽。

老师父，您这么耿直？

老师父又滔滔不绝地说道：“长得漂亮，总有人说你闲话对吧？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更多人看到你的漂亮，不干脆地收他们点钱？”

“演戏嘛，也就那么回事。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看你演技虽然一般，但好歹长得漂亮，多看看，多学学，二十五岁之前，你就能做影后啦。”

后来的后来，夏鸾雪多次在落魄的时候回想起师父的那些话。

她觉得吧，师父说得很多话，都有道理。

而且，看人也看得太准了。

当年她还不理解的“三十岁”和“二十五岁”，现在是全部都理解了。

可惜，师父在四年前就因为突发疾病过世了，不仅没看到她拿影后，也没看到她一夜落魄，人人喊打。

……

“在想什么？”

助理正在给她卸妆。

头顶的假发是真他娘的重，她顶了一天，都快要累死了。

叶白在不远处坐着，看她发了十分钟的呆。

就保持着头歪的那个姿势，眼睛一动都没动，十分钟了！

夏鸾雪叹了口气，道：“我在想，如果不当演员了，我能干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