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和蓝玉都是你母后的亲戚,七牛嘛,又有点功高震主的架势,都是你皇爷爷最忌惮的种类的臣子,此次他们立此大功,我们应当详细询问你皇爷爷的态度,你可知这是为何?”朱标自己要询问老皇帝的意思还不够,还把太子朱雄英也给拉上了,去往太上皇寝宫的路上,朱标借势点拨道。
“因为皇爷爷是个能闹腾、敢闹腾的性子,若不叫他心安,以后搞不好会生乱子?”朱雄英问道。
朱标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来至太上皇寝宫,朱标也不矫情,直接说明了来意。
朱元璋沉吟了片刻:“那个小牛犊子就按照之前商量的封赏就是了。
至于蓝玉嘛,劳苦功高,确实该赏,就赏他国公双俸及其它一些金银钱财、蟒袍之类的吧。
倒是这个常茂,屡立战功,起点就是国公,金山之役后本就是国公双俸了,实在是赏无可赏啊。”
话说到这儿,老朱不禁想起了那年派常茂去倭奴国给明军创造进攻条件、结果这家伙却一而再再而三耽误时机的事儿,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杀机。
但在视线扫过太子朱雄英时,老朱还是收敛起了杀机。
毕竟是好大孙的舅舅,便饶他一命吧!
想罢,老朱接着道:“开平王之爵位、家产等悉数被常茂所继承,对于常升和常森而言多少有些不公平,就连咱的儿子,分封藩王后都相当于分了一份家产呢,标儿你以为如何?”
事关那些藩王,朱标也不好说啥:“父皇说的是。”
朱元璋阴恻恻笑道:“当年之所以让常茂袭爵,是因为他年纪最大,而其他两个小子都还小,如今常茂都当了二十来年郑国公了,再从他那里分一些东西给其他两个小子的话,属实是不好分,还容易伤了兄弟和气。
这样,便让开平王最小的儿子常森也做个伯爵吧,就当是常茂此次立功的奖赏,常森也就此跟常茂分家,以后独挑大梁。”
朱标听完太上皇的话就明白了,父皇这是觉得常茂封无可封,所以借口把赏赐转移到常森身上,一则是为了不落人口实,二则也是让常森自成一家,分一波开平王的遗泽,免得常茂独享遗泽,将来成为祸害。
三则嘛,就看经过此事后常家三兄弟是否团结了,若是因此生了嫌疑,那损失了一波的常茂、占了便宜的常森,以及被区别对待、啥都没捞着的常升,以后可就注定要分道扬镳,一常变三常了。
光是料理这一摊子事,到时候都够常茂忙得,恐怕没多少心思管军中了。
“果然,父皇真下起狠手来,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这么的大刀阔斧,不留情面啊!”朱标心中暗道。
朱标有心替三位舅哥求情,想到宋濂先生常挂在嘴边的一阴一阳之谓道的道理,又生生给按捺住了。
“算了,就这样吧。既然父皇对常茂起了忌惮之心,常家分家也好,只要以后常茂老老实实的,凭着他现有的功劳,一辈子衣食无忧自是有保障,郑国公的爵位还能接着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