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带着张冰洋进入了礼部衙门,很快就见到了时任礼部尚书的刘仲质。
刘仲质是个有些清瘦的小老头,穿着得体的红色官袍,上绣锦鸡,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见到朱七牛后,他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容:“忠义伯你来了?下官等候多时。”
忠义伯乃是世袭爵位,位列超品,刘仲质自然就是朱七牛的下官了。
朱七牛却不敢拖大:“刘大人折煞晚辈了,如今我们是在礼部,我是你的下官才对。”
“可是……。”
“这样,你我就不必讲这些虚礼了,有啥说啥就好,不用分什么上官下官。”
“也好,敢问忠义伯,是来询问两场宴会该如何安排的吗?”刘仲质抚须一笑,接受了朱七牛的说法。
朱七牛神秘一笑:“这个嘛……既然李大人说要搞出新意,那我就不必按照礼部过去的安排来做了,刘大人觉得呢?”
“也好,那你是?”
“我是来要钱的。”
“啊?”
“啊?难道礼部操持这样两场宴会,都不花钱的吗?”
刘仲质笑了笑:“我只是……嗯……你打算拿钱做什么去?礼部安排这类事宜时,都有相应的章程和人员,就连我这个礼部尚书,以往也不曾经手过一枚铜钱。”
朱七牛看着刘仲质,有种面对自己老娘的感觉。
以前朱七牛每次钱花完了,跟老娘赵兰要时,赵兰都是这样扭扭捏捏、抠抠索索的,生怕他把钱拿去乱花,还每次都说钱留起来是将来给他娶媳妇儿用的。
结果朱家的钱是越攒越多,最近这几个月更是收入了十数万两银子,可她依旧……抠抠搜搜。
“刘大人是怕我把钱乱花掉吗?”朱七牛直言不讳的问道。
刘仲质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要不咱们再参谋参谋?虽然皇上是让你主管两场宴会,但我们礼部其他人该帮忙还是要帮忙的。”
朱七牛摇头:“此事我自有主张,而且为了保密,我也不打算把我的计划告诉任何人,刘大人只需要把朝廷关于两场宴会的拨款交给我就可以了。”
刘仲质见他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写了张批条,让朱七牛拿着去精膳清吏司拿钱。
精膳清吏司乃是礼部下辖的四司之一,一般设郎中一名,正五品官,主事两名,正六品官,在礼部之内,除尚书和侍郎之外,就是以四司的郎中官职最高。
精膳清吏司的职责为燕飨廪饩牲牢,其中燕飨的意思是用酒肉款待别人,廪饩指的就是朝廷发给国子监及各地县学、府学的优秀学生的膳食,而牲牢指的是各种动物,如牛羊豕等。
简单来说就是,精膳清吏司负责的是朝廷举办宴会时的伙食,以及按时给优秀学子划分相应的粮食。
刘仲质如此爽快,让朱七牛有些受宠若惊,扫了眼对方的桌子,只见上面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而且十分对称,就像是刘仲质的穿衣打扮一样。
朱七牛再看那张批条,上面的字十分清秀,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因为……同样很对称。
看来这位大人是个讲究人啊!
朱七牛收起批条,起身告辞,貌不经意的碰了下桌上的一本书,使其稍稍往旁边挪了一下。
不料刘仲质就跟被吓到了的猫似得,反应十分激烈,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快速将那本书又给还原了。
然后刘仲质这才平静下来,仿佛整个人都舒服了。
朱七牛怪异的看了看刘仲质,伸手在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一把瓜子。
朱七牛就要作势把它们丢在公房里,刘仲质连忙拦下他:“我的小祖宗诶,你可别这么做,太难清理了。”
“不清理不行吗?”朱七牛问道。
“不行。”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