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端端的,人被饿死也太惨了,那个老头儿怕不是逃难来的人。”朱四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宋濂听完,‘呼’的坐了起来:“溧水县又不缺吃的,那耍猴儿的怕是没钱买东西吃,这才饿死的,他原籍何处?为何当地官府没有管他,而是让他流落到了溧水县?”
朱七牛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那个店家好像也只是道听途说。”
宋濂若有所思的嘀咕着:“莫非真是哪里出天灾了?”
思索片刻后,宋濂叮嘱道:“这件事还没确定,你们在外头不要乱说,当心祸从口出。尤其是四虎,不要跟客人聊着聊着就嘴里没个把门儿的。”
朱四虎‘哦’了一声,没敢犟嘴。
宋濂又将目光投向了那猴儿:“山海经有载,果然兽似猕猴,以名自呼。色仓黑。群行,老者在前,少者在后。得果食辄与老者,似有义焉。我看这猴儿就挺附和古籍记载的,唯独这皮毛色泽与古籍不符,真是怪哉,要是能多几只这样的猴儿就好了,老夫可以就近格物致知,或可匡正先人所载。”
朱七牛和朱四虎齐齐摇头。
完全听不懂。
宋濂苦笑一声:“简单来说就是果然兽跟一般的猴子长得很像,毛发为黑色,一般一大群一起行动,老的果然兽在前头,小的在后头跟着,老的护着小的,找到食物之后,一般由老的先吃,小的后吃,小的让着老的,似乎跟人一样也很有孝义。”
朱七牛道:“这样说的话,这个猴儿还真有点像君子,不争不抢,温良恭俭让算是占全了,之前在街上时,我娘给它红枣吃,它吃一个就拿一个,一点都不多拿,感觉比我大哥和三哥还有礼貌。我大哥和三哥虽然是兄弟,但经常因为各种事情吵架甚至打架,动不动就往树上爬,然后居高临下朝着对方吐口水。”
说着,朱七牛从猴儿手里抢了一个葡萄过来,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猴儿看了看他,似乎有些委屈,却连一步都没挪动,完全没有抢回去的意思,脾气好得一塌糊涂。
“先生你看,我说的对吧。”
宋濂抚掌大笑:“这猴儿确实有些意思,若是换了猕猴,别说你抢它东西,它不抢你的,然后挠你一爪子就算不错了。”
朱四虎捏了捏朱七牛的脸颊:“好小子,拿你大哥和三哥跟猴儿比,我看你小子最近有点飘,欠打啊。”
朱七牛眼珠一转,麻溜的转起了话题:“先生,我们不能一直叫它猴儿吧?要不给它取个名字?”
宋濂想了想:“嗯……此猴浑身金亮,体态俊美,毛发似丝似绒,就叫它金丝吧。”
“金丝吧?这是什么名字?”朱八牛小小的脑袋直接被大大的疑惑装满了。
朱七牛拍了下额头:“我的傻妹妹啊,不是金丝吧,是金丝,也可以叫金丝猴。”
“金丝猴?这个名字倒是蛮好听。”朱四虎很给面子的捧起了场。
尽管他压根就听不太明白金丝这个名字到底好在哪里。
赵兰正好端着碗面过来了,一听要给猴儿取名字,耳朵都竖起来了。
毕竟这猴儿是她带回来的嘛,如果名字不好听,她会很苦恼。
“金丝,这名字不错,是个好兆头,没准有了它之后,我们家再收获的就不是银子,而是金子了。”
想到这里,赵兰并未出声反对。
就这样,金丝猴正式命名了,也正式在朱家安家落户。
吃完面,宋濂起身来到书房,并将七牛也喊了进去。
“七牛,你仔细跟我讲讲你在京城的遭遇,慢慢讲没关系,不要有遗漏。”
朱七牛顿感无力。
怎么还要讲啊,我都讲了好多次了。
而且先生你不是从太子那里得知了吗?咋还要听我讲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