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篝火在户外冉冉升起，火星伴着柴火的扔进在寒夜里溅出绚烂的光。

这是一队在基地外停驻的最后一晚，明日他们便能抵达扩大的基地边缘，同其他两队汇合。

因为是回程的路，周围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江庆便指挥士兵就地扎营。

任务即将到达尾声，活着的人早已精疲力尽，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不少人脸上更是挂着麻木的神情。

江庆不是没看见他们灰败的眼神，不论是战场上还是末世后，这一辈子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却永远都对此无能为力。

如果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压力便会同潮水一般涌来，直至把人彻底淹没，有时什么都挺过来了，明明一切都在变好，可还是有人在绝望中选择自我灭亡。

看着夜空那块深黑幕布，江庆仰头喝了口水，沉闷呼出压在胸口的郁气。

无论怎样，他们还是得怀着希望一路向前，和那群似人非人的怪物不死不休。

——

“为什么没有死，不应该是这样......”远离喧嚣的驻扎营地，一道咬牙切齿的女声响起。

殷涵愤怒地将手里的包掼在地上，姣好的面容狰狞宛如恶鬼。

她重来一次，难道还是什么都没改变吗？

明明是上天亲手将人带到她面前来，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在眼皮子底下打转，扰的她不得安生！

不知道为什么，重生以来，闵杨对她的态度看着似乎没变，又似乎有什么东西逐渐开始不受她所控制。

这让她更加急躁不安，从而变本加厉地指使对方，胁迫他去做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作为主子，命令奴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她得好好证实一下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想起何研律，殷涵不禁又开始咬牙切齿。

“我一定会杀了你......”她喃喃自语道，“一定会......”

要是闵杨能帮她杀人就好了。

如果是闵杨把这事办得悄无声息，这样她就不用费心找人谋算，也不用再见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你是在找我吗？”

问询声蓦地在殷涵耳边响起。

被激的浑身一震，殷涵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望着身边突然出现的少年，她惊骇道：“你，你怎么......!”

“怎么？”何研律蹲下来，视线与殷涵平齐，“是怎么会在这儿，怎么没死，还是......怎么会认出你？”

少年托着下巴挑眉道：“殷同学，你想先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