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贾蓉便已经在院子里晨练了。
这个世界并不太平,虽然没办法学点什么武功,至少要把身体锻炼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正在院子里慢跑的贾蓉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院门。
他有些疑惑,谁会一早来找他,能有什么事?
贾蓉推开院门,只见一个眉间印着胭脂痣,身着竹青镶领淡灰绿底子秋菊纹样缎面交领长背心,搭淡青色矮立领偏襟内衬,腰间系着砖红色汗巾,下身着藕荷色绸裤的一个丫鬟低头立在门外。
贾蓉虽没见过香菱,但她真是太好分辨了,眉间的痣点缀着她的可爱,粉雕玉琢的脸庞,手里提了个包袱,很是讨喜。
贾蓉向里间让了一步,
“香菱对吧,薛大哥昨日跟我说了,没想到今日就送你过来,先进来吧,一起用早饭。”
香菱的内心很是悲伤,再一次被送走,好似被送来送去就是她的命。
但脸上却表现的平静异常,无喜无悲,被拐子拐走的些年她已经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别人生厌。
抬头看了贾蓉的背影一眼,便缓缓地跟进了院内。
今日的早饭气氛有些古怪。
瑞珠是个贪嘴的,吃自是的津津有味,
秦可卿一会看看香菱,一会又对贾蓉眨眨眼,她对贾蓉有几个丫鬟并不在意,性格如此,她从前只是缺乏安全感,如今的贾蓉对她而言已经足够好了,但她始终没能为贾蓉诞下一儿半女,心里有愧,便巴不得贾蓉多找些漂亮丫鬟来,往后也不会冷清了。
而且这个女孩子柔柔弱弱,很像可卿自己,她自是很欢喜的。
可晴雯那边就像只炸毛的猫儿一般,若不是香菱性子软弱,处处小心谨慎,不敢抬眼冒犯,再加上昨日贾蓉对她的叮嘱。
晴雯现在已经要站起来跟她讲讲家规了,哪有第一次到主子家就和主子坐在一桌吃饭的。
贾蓉自是了解晴雯的想法,他虽不想太端着主子的架子,此时也不得不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香菱,进了这个院就是一家人了,今日呢,你就同晴雯,瑞珠拾到下家里,我下午去看院子,找一个大些的,每个人都分一间自己的屋子。”
“爷,不必这般,银子还是省着些花吧。”秦可卿劝道,以她的聪慧,是知道目前贾蓉处境的。
贾蓉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银子这种事还是由男人来操心,你们就在家里享乐,养的白白胖胖的,那样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
晴雯坐在贾蓉的右手边,听贾蓉讲完,哼了一声。
“大爷这是要将我们当成下蛋的母鸡来养。”
贾蓉玩闹的心思又起,用手捏了捏晴雯的小琼鼻,道:
“那你想不想下蛋呢。”
晴雯也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自是受不住贾蓉的这般招数,只得红着脸逃了。
贾蓉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早饭过后,贾蓉便回到书房,穿越已有一周的时间了,终于有机会沉下心来仔细的确认一番,如今究竟是不是自己上一世记忆中的历史。
一上午的功夫,让贾蓉终于了解了自己所处的是个什么样的朝代,如今是怎样的形势。
书中记载,太祖皇帝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推翻鞑子统治,恢复汉家江山,建立了刘宋。而如今的四王八公便是和太祖皇帝马上定天下的三路北伐军存活下来的将军。
刘宋第二位皇帝是太宗皇帝,太宗厉精为治,施以仁政,减轻赋税,提拔文人治国,一生致力于恢复民生。
而传到武宗,也就是如今天子的父皇,这一代受开国太祖的影响深远,不仅皇帝尚武好战,宗室亲王更是家家习武从军,几年间大肆兴兵横扫草原,完全打通河套,算得上是开疆拓宇,与太祖皇帝不遑多让,荣国公贾代善便是那一代的名将,荣国府才能再次沿袭一等爵而未降爵。
如今国家传到隆泰帝手上,已具颓败之相,
多年的穷兵黩武,大兴土木,致使流民四起,人口减半。
进而导致了大片土地无人耕种,或百姓不得不低价卖出祖传的田地活命。
又加速了土地兼并,导致一个恶循环。
除此之外为了供给军队,筹集军费,武宗不仅行重税,而且最后一次出征漠北,甚至学起汉武帝捐官。
致使官场腐朽不堪,整顿吏治,荡平沉疴已是刻不容缓。
隆兴帝在武宗的几个儿子中排行第三,夺嫡之争时,大皇子为中庸守成之君,过于仁德,监国两年出现很多贪官污吏,也不忍心重罚抄族,而这何尝不是对底层百姓的残忍,对为官者的纵容。
二皇子则和老皇帝非常相像众大臣都以为,二皇子是继承皇位的人选,都未曾想到在武帝最后之时选择了最不显的三皇子即位。
三皇子即隆泰帝,年号隆泰,意喻兴盛安定,也说明了他的志向和决心。
隆泰帝即位两年时间里,减轻赋税,裁军,改善吏治,新增巡抚之职多为心腹,总领一省军政民事以维持安定。
又大开恩科,选拔人才,一手推动新党成立,组建内阁,欲推行新法以正国之疲敝。
但武宗遗留的隐患太多,一如军权,夺嫡时军中推举二皇子登基,隆泰帝虽以大局为重,并未清算,现如今隆泰帝却也难以掌握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