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自不必说,贾蔷也是个浪荡子弟没什么男人气,只有贾珍在宁国府威风八面,一言九鼎,没人敢对他说个不。
在府外贾珍也是贾族的代族长,话事人,谁人不得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可卿觉得这才应是男人。
一次次对她的试探,要说她没有丝毫动摇,坚毅如铁,那是假话。
她渴望被保护着,女人缺乏安全感,可礼教大于天啊。
然而此时贾珍盘算什么呢,这个儿媳生得俊俏非常,他不愿用下三滥的手段。
曾经他也是京都有名的大衙内,寻花问柳,纵情声色,自有他自己的骄傲。
如今想靠着一手美人图,展现自己的才华,撬动她的心,这才贾珍所想的“正道”。
“可卿,为父的画作如何,来品鉴一二。”
秦可卿心头一颤,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缓步上前,内心惴惴不安。
待秦氏凑近观画,贾珍眼睛瞟向案边的羹汤,眼神示意着秦氏上来伺候。
对食一碗羹汤,又是贾珍对这位美貌妇人的再一次试探。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伴着下人的呼喝声:
“小蓉大爷,你怎么来了?慢着,没通报老爷前,你不能进去。”
如今的贾蓉哪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贾蓉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上去。
身后的瑞珠惊的捂住了嘴巴,伴着一声惨嚎,贾蓉推门而入。
贾珍看到来人也是怔了一怔,随即就是暴怒,一声怒吼:
“你这小孽障做得什么畜生行径,来人!拖出去打死。”
这个世道的礼法之重,初来乍到的贾蓉是不敢违背的,他不能冲上去也给贾珍几个巴掌,传出去世上将没他的立足之地。
传到如今的孝道,皇家以孝治国,此孝就是愚孝,老子跟儿子讲就和圣旨的效用是一样的,没有哪个臣子会冲上龙椅给皇帝几个耳光的。
随便一眼就瞥到了桌案上的桂圆红枣羹,此时秦氏的手顿在碗旁。
贾蓉凌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到秦氏的脸上,
秦可卿只觉得自己被一把剑穿过,身子不由得打颤。
随即贾蓉一步跨上前去,大力挥出衣袖,将羹汤扫到地上。
呀,可卿惊叫了一声。贾珍脸上涨红,站起身来就要出手亲自解决这个目中无父的孽障。
“下贱种子,生来的孽障,吃的补药是虎胆不成,今日我定要剥了你的皮。”
贾珍瞪起眼来,等着他这个软弱无能的儿子,跪下磕头、伏低做小。
贾家十几户族人,他以而立之年监管家族,威名从何而来,不就是他教训儿子,心狠手辣让外人都惧怕几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贾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随即啐了一口道:“我?下流种子?是下流的种子,倒也没什么错。”
贾蓉不给贾珍再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
“堂堂贾家代族长竟如此龌龊之极,礼教常伦你又把它放在哪了?让我尊孝守道,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看你怎么坐稳你这位子,管理偌大贾族,别忘了贾家还有老祖宗呢,还不是你能作威作福的”
不提到老祖宗还好,听到贾蓉这句话,贾蓉一口气竟没提上来,眼睛翻了白。
今日不知是哪两个小儿和宝玉在学堂起了冲突,和自己也没甚关系,却是被稀里糊涂的叫去荣庆堂,被贾母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以贾珍的脾气已经是怄气难消,被贾蓉这么一点火,怒气冲心,昏倒过去。
秦可卿此时站在一旁,吓得已泪流不止。
贾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
“可卿,跟我走,回去。”
秦可卿呆呆的,满脸茫然的看着贾蓉,心绪繁杂,呆呆地被拉出了天香楼,都忘记了此时倒地口吐白沫的贾珍。
天香楼一楼,站着众多的仆从嬷嬷,贾蓉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都纷纷低下头去。
不管之前怎样作威作福,不少下人甚至听从贾珍的吩咐,往贾蓉脸上吐过口水,但下人终究是下人,主子吵架,大主子,小主子他们都开罪不起。
宁国公府大管家赖二听到下人传信,火急火燎的赶到天香楼,和贾蓉打了个照面欲言又止的吞了吞口水,想着大老爷醒来自会处置,就冲上二楼,一把扶住贾珍的身子,紧掐人中,最后高声朝外面嘶喊道:“快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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