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艳儿可就不乐意了,指着站起来的吴雄威出言讽刺道:“我们都是穷苦人出身,祖祖辈辈受这些人的欺负。哪能比得了你吴大人根正苗红,袭着军户,吃着皇粮那般滋润呢!你这个时候出言反对这是何意?我看你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欺压百姓的一路货色”!
句句诛心之语,得其他人噤若寒蚕。赵有福不由得叫苦连连,吴大人好不央的你给他们求情干什么啊?这万一大人再有什么想法,你上哪哭去!
吴雄威面不改色,并没有因为白艳儿的针对而有丝毫退缩,因为他心中无悔,为的是兄弟,所以反而是迎着白艳儿喷火的目光继续道:“他们在开原城势力大,三教九流都以他们为首。咱们初来乍到的,城内鱼目混珠摸不着头脑,要是有个万一,咱们则悔之晚矣!即便咱们守城用不着他们,也不宜要了他们的性命!要不然他们的后人从中作梗,弄出什么事端,咱们可是始料不及。不忍则乱大谋,大人还要三思而后行啊”!
“一群无父无母,背叛本族的人我怕他们作甚?我明白你的意思,是稳住开原城的局势,我理解你。但我也要告诉你,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我今天就要当一回父母官,这开原城的案子断定了!有满城百姓相随,我看他们这些魑魅魍魉能翻起什么浪来”!
“大人,除了这个事,大人你还要考虑朝廷,他们如若是……”。
“够了!勿要多言,我杀虏军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能打胜仗,天王老子都得客客气气的,朝廷他又是能如何?好啦,我心意已决,宝贵”!
陈骏德站起身来打断了吴雄威的话,对着门外的袁宝贵喊道。
“大人有什么吩咐”?
“即刻在营中布置台案,派人通知全城百姓,午时过后我就在这升堂断案,为百姓们申冤”!
白艳儿挑衅一般的看了看吴雄威,可她并没有发现低着头的吴雄威眼中那浓浓的担忧。
“遵命,大人”!
看着“噔噔噔”跑出去的袁宝贵,除了一脸阴沉的吴雄威,其他人都是跃跃欲试,就等着看看这些高高在上之人最后的下场。
天至午时,武安生都快被气死了,就这些胆如鼠的百姓们差让他一口气没喘上来。这些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人,他们就只会站在门口声的指指。
眼下这人都走了,武安生反而松了口气,都走了清净!老子可不去凑这个热闹,再看一眼准得气死不可。
大营之中人山人海,端坐着的陈骏德看了一圈脸上心翼翼的人群,随手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接着声音嘹亮的喊道:“本官是杀虏军的千总陈骏德,昨夜率军击败开原城内的建奴。今番升起堂来,那边都是之前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混蛋,有什么冤屈尽可道来,本官定为你们主持公道”!
陈骏德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在配上他颇为威武的身段,却只换得眼前这些百姓的鸦雀无声,这是杀虏军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百姓们的畏缩不前让陈骏德没了章法,未曾想自己第一次审案居然是这般光景。吴雄威多少也在官场混过,对这里头的事也是有所了解。故而在陈骏德耳边声的道:“大人,百姓这是心有顾及,不敢言语。咱还是先审审犯人吧,让百姓们相信之后就好办了”!
“嗯,言之有理”!
要就得先审最大的,随即陈骏德吩咐人将开原城的县令押了过来,出口训斥道:“边县令,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堂堂一方父母,建奴来袭不知报国尽忠,甘愿助纣为虐,欺凌百姓,你你该当何罪”?
大明以文制武由来已久,就算是朝不保夕的这位边县令也是打心眼看不起陈骏德,武人就是武人,即便是身穿绣着蟒的飞鱼服。
边县令一脸不屑的开口道:“就凭你这莽夫,安敢如此大言不惭?论官职你为下官,区区千总又有什么资格审本官?再者了,正因为本官守牧一方,才不得不委曲求全放建奴进城,要不然城破之后定会是血流成河!而你进得城来先是不分青红皂白本官与各位士绅,现在又众人面前待本官如牢犯!本官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为的就是这全城百姓。虽然身背投敌叛国的骂名,但本官自问无愧于天地。满城百姓皆因本官而活命,本官要便问问这救命之恩,他们谁敢出一个不字”?
道这里他语气强硬的用手指着人群,而那些百姓脸上俱是恐惧,一步一步的向后挪着,要不是有围墙拦着,这人就出了大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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