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煞正文卷第792章禅斋玄狐拜夜月关乎于死生的承诺让人心神不可避免的陷入某种沉重的境地中去。 而不论是楚维阳还是第五磬,又似乎在意识到了这承诺本身的沉重之后,在尽可能的竭力避免着自己的心神长久的沉浸在其中。 于是,不约而同之间,两人的思感与念头相继从承诺本身的范畴内跃出,进而开始真切的思量与推演后续的事情。 进而,第五磬的眼眸之中渐渐地放出某种几乎要教人惊骇的亮光来。 “便从南疆入手如何?早先时贫道所言并非是虚言,昔年九天崩灭惊变时,真正刺破大界须弥壁垒,扎入宝仙九室之界的诸般古界须弥碎片,有泰半还多尽都真切的落在了南疆。 许多凶地本身便是这样的须弥碎片造就,甚至连带着部分的圣地大教,都曾经深入的探索过这样的须弥碎片,将之演化与开发成一宗之修行宝地,这些尽都是有迹可循的!” 闻听得第五磬此言时,楚维阳也随即展露出了些许的意动。 事实上,他已经有所感触,第五磬带着他而今藏身隐匿商谈的这处浊煞凶地,便是类似的有着这样的古界碎片所造就的独特之地域。 古界须弥碎片本身从来都不是真正教人惊诧的,无非是须弥一界,很多时候在诸修看来与寻常的须弥洞天也没有甚么分别,无非是大界须弥壁垒厚实一些,而这也仅只是真正涉足须弥之道的修士才能够有所察觉和感应。 白鹿山的惊变,事实上一切的根髓在于未知。 而且,楚维阳真切的感应着这凶地之中的须弥之力的细微气韵,却终是在意动的过程之中,缓缓地摇了摇头。 “或许不是有着诸多的须弥碎片扎进了南疆的地域之中,而是昔年有着一块无法想象的庞大的古界一部分坠入了宝仙九室之界,进而在坠落向南疆的过程之中,自行崩解与皲裂开来,但是直至如今,那源于须弥道法的交织与共鸣仍旧存在着。” 说着话的时候,楚维阳像是从虚无之中捞取出了一泓灰蒙蒙的水光一样,须弥之力在他的动作变化之中变成了切实的可视的有相,进而,伴随着这样的有相显照,第五磬也能够直观的看到,在楚维阳掌心的托举之下,那一泓灰色的水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嗡鸣颤抖着。 “这种交织与共鸣意味着甚么?” 面对着第五磬因为不解而诚恳的发问,楚维阳同样诚恳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贫道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源自于须弥碎片之间神韵的交织与共鸣,它或许甚么作用都不会诞生,一界的繁盛与崩灭都已经与割裂开来的另一界浑无干系了,但更有可能,是当一界的崩灭借由着这种气韵之间的交织与共鸣,传递到更多的须弥碎片之中去。 那是某种连锁的反应,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块石头,进而荡起的层层涟漪会覆盖整个湖面。” 闻听得此言时,第五磬像是想到了那样的画面一样,猛地往后仰了仰,像是在对楚维阳掌心中显照的那一泓水光唯恐避之不及一样。 进而,第五磬赶忙摇了摇头。 “那不成,这还不是真正促动过分惊变的时候,如今尚还有着某种变化的节奏与权柄掌握在你我手中,一旦发生这样的惊变,谁也无法预料到会有甚么样的后果……这不成。” 闻言时,楚维阳亦随之而轻轻颔首。 “是啊,所以南疆的诸多须弥碎片的作用,注定只能够放在最后去做,不仅仅是因为它足够的一锤定音,更因为唯有更长久的时间,才能够教贫道在其中有所推敲与演绎,将那种失控的连锁反应,尽量的探寻到道法的义理,变成可控的惊变。 而且,西土惊变时你我在西土,南疆惊变时你我又在南疆,这样不好,找死也不是这样做的,真正形成崩坏的局面之前,那禅师……还是要防着些的,最好……最好是能够有斩杀或者是毁伤这样一位神境禅师的手段。 不一定非要这样做,但手段最好是要有。” 说及此处时,楚维阳偏头看向了第五磬,关于蛰伏此界,关于上清玉平之界的事宜,楚维阳从未曾问过第五磬。 在这而今仍旧属于混朦法新道修士的一界之中,楚维阳在与第五磬的相处之中,处处展露着极大的克制,这种克制或许不能够使得两人的关系更好,但一定不会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太坏。 而也正是在楚维阳这样的注视之下,第五磬略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手段的事情……贫道来想办法!但是师弟,南疆不成的话,你准备下一步从哪里着手?北疆?” 闻听得此言时,楚维阳稍稍思量后,复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