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非但不曾使得神魔法相的本源所有损耗,反而因为鲸吞“琼浆”,而使得法相更上层楼。
神魔法相的三首环顾向四面八方,尤其是在嶙峋的海底山岩之中,真切的瞧见了那稳稳地镇坐在其中巴掌大小的九叠螺壳宝塔,彻底的确定了,这便是自己朝着大渊之下探索的起始点,直至这顷刻,楚维阳方才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探索的结果虽然不甚叫人满意,还伴随着这样法相崩灭的危机,但事实上,探索本身的过程还是十分顺利的。
无非是从一派沉寂之中走向另一派沉寂里面去。
自始至终,楚维阳都未曾洞见这海渊之下的第二个生灵活物,甚么昔年遐想时,在无垠的幽暗寂无之中,骤然间杀出来所谓的奇诡邪物的场景并不曾存在。
只是在刚刚涉足那到海渊之中的大渊裂缝之后,由“液化”的海水涉足入了那更为粘稠的“琼浆化”海水之中去后,原本便无处不在的沛然巨力的挤压感便陡然间激增。
而且伴随着楚维阳的深入,每多往下沉去分毫,那种挤压感与沛然巨力本身,便浑似是蜕变与升华一样的激增与累积着。
至于某一深度的时候,楚维阳甚至能够感觉到更为奇妙的沛然巨力从下方未曾探索的大渊之中传递而来,“托举”着楚维阳的身形,便要直往上而去。
但愈是不想要教楚维阳探索的,楚维阳便非要一探究竟。
于是,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当神魔法相复又洞破了那一层向上传递的托举之力的界限之后。
入目所见仍旧是一如往常的斑斓瑰丽的场景,但是在这顷刻间,前所未有的无法想象的巨力与挤压之力的施加,终是越过了神魔法相此时间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那法相的崩灭,灵光尘埃化作的丝带,便已然是刚才时真切发生着的事情。
再之后,神魔法相复又在海渊的海底,驻足在九叠螺壳宝塔的侧旁处,多观照了一阵。
瞧见除却自己法相的一度崩灭之外,那大渊之内未曾再有甚么变故生发之后,那神魔法相本身才化作了灵光,飞遁入了道场洞天之内。
而几乎同一时间,百界云舫的静室之中,楚维阳那磅礴的神念伴随着真灵隔空回返了自身泥丸宫内。
《尸解炼形图》悬照的紫金蟾宫之中,感应着楚维阳的神形归位,则是师雨亭与青荷两人的神念真灵尽皆隔空回返而去。
楚维阳在观照着海渊之中诸般的时候,他亦将师雨亭和青荷的身形牵引而至,教他们在蟾宫之内,借由着神元的纯粹牵系,洞照着楚维阳思感与念头所洞见的景象。
于是,那斑斓与瑰丽的画卷,同样被她们所亲眼得见。
因而,待得楚维阳缓缓地睁开眼眸时,原地里,师雨亭与青荷尽皆同样清醒的趺坐在道人身侧的一左一右,脸上所带有的,尽皆是惊诧与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其中有因为自然之象本身的瑰丽与磅礴,进而对于道心的洗炼。
同样的,楚维阳能够洞见与参悟出这其上有关于百花道法的痕迹,更何况,是这两代百花楼的嫡传大师姐,她们的感触,甚至远要比楚维阳还更为真切!
沉默之中,师雨亭很是缓慢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进而才以罕有的低沉声音缓缓地说道。
“这是百花妙法!更准确说,其纹理意蕴,几乎十分相类于百花须弥一脉的道法义理!”
“可是妾身完整的从六师叔的手中接过了百花楼须弥法脉的传承。”
“法脉的传续里,却未曾有类似于这般的道法之运用与显照。”
“或许……是世上真个有这样极尽于相似的道法,又或许是先贤传续的过程之中,将部分的经篇更易与遗落了……”
“又或许,这样的问题,唯有去百花楼的山门所在之处,问一问楼主她老人家!”
“昔年时,西极之西有客远来,依循古之定盟,又极古之诸宗,要共同出力驻守西极门户,其中便有吾百花楼一脉。”
“当时,吾师亦曾在隔空观照,后来曾经与妾身言说过,彼时,洞见世外之来客,皇华宗的掌教班道山,曾经以目光数度凝视楼主她老人家,于无言之际,似是在逼问着甚么,只是一人终未曾诘问,一人终也无有所答。”
“而今再联想起来,或许尤有更深邃的含义与牵系。”
说及此处时,忽地,师雨亭偏过头去,看向了楚维阳这里。
这霎时间,师雨亭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蕴含着某种明亮烟波。
“毕竟……驭法舟而渡世,已然是古已有之的传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