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着,纯阳宫的年轻道子遂已经做好了自己这回定亏的打算,也不好再为此与楚维阳多争论些甚么,原地里兀自撇了撇嘴后,便登上了玉石法坛。
瞧见来人的闪瞬间,楚维阳便已经在心中思量着此人出身的宗门,所擅长的道法意蕴在何处。
尤其是在法剑之中已经清醒过来的淳于芷,这会儿更像是容光焕发一样,几乎在纯阳宫的道子越众而出的时候,便已经将此宗养炼先天纯阳一炁的要旨关隘尽数说给了楚维阳听。
因是,等楚维阳在看向那在另一端立身站定的纯阳宫道子时,心中遂已经有了腹稿,大抵明白该如何用符阵去磋磨这位道友了。
想来纯阳一炁玄奥,应该能教自己在阴阳流转,老阳少阳之韵中有所收获。
只是,楚维阳这里心情愈发开怀,可端看去时,那纯阳宫道子眉眼不舒展,端的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难不成是昨日里生了甚么变故,未曾调养好心神状态?
纯阳宫道子如今来寻自己演法的只有这么一个,也不晓得后面还会不会有别人,想要教自己的印证有所收获……也罢!放些水便放些水!大不了,将自己昨夜的进益削去泰半,再展露出来,如此也好教他多支撑些时日,顺便给自己进益的展露多留出些余裕来。
一念及此的闪瞬间,看着那纯阳宫道子仍旧眉头紧锁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楚维阳遂也不再言语。
一翻手间,伴随着其内元气法力奔涌,登时间,一道宝光自自己的掌心之中映照在半悬空中,下一瞬,宝光内,一面幡旗显照而出。
端看去时,那幡旗好似仍旧是原本的幡旗,旗面通体杏黄颜色,非得是用尽了眼力去仔细的观瞧,才能够在那一派混朦之中,瞧见些许丝线贯连成的篆纹。
这里,遂于纤毫间展露出了分别来。
早先时,那些丝线贯连成的篆纹,尽都是以戊己篆纹相勾连显照成的风水堪舆符阵图录,浑似是幡旗一抖,风水变幻尽在其中。
但是如今再看去时,原本的戊己篆纹仍旧存在着,但是在那些戊己篆纹之外,兀自有着繁浩至极的幽寰篆纹自其中交错而过,有些与原本的篆纹远远地隔绝开来,好似是泾渭分明,有些则从原本篆纹的缝隙之中交错而过。
有些时候,甚至借用了原本戊己篆纹的部分纹路,并且因之,将两者紧密的牵系起来,浑然一体。
如今时,这一面幡旗一抖,浑是万水千山尽在其中!
而幡旗上的变化,只极尽于纤毫微末之中,真正教人能够一眼瞧得真切的,是那被楚维阳握在手中,支撑起幡旗本身的旗杆。
旗杆早先时的灵材,在上一度熔炼时,与昏黄颜色的灵铁相熔炼于一炉,彼时,暗示彻底在炽烈的焰火煅烧下强行的彼此含混,是形与质各个层明的浑然一体,因而,最后得出的旗杆,早已经没有了早先时各自灵材原本的颜色,变成纯粹的深紫颜色。
而如今,那深紫的底色仍旧存在着,但是仔细看去时,复有澄黄颜色,包裹成一道又一道的回环,九道澄黄篆纹回环,正好将楚维阳手中的旗杆均分开来。
仔细看去时,那篆纹回环,用幽寰篆纹为相,各有变化,尽载九元赤文之玄奥,此时间,幡旗宝器混同一体,灵光流
转之间,像是九元赤文支撑贯穿起了寰宇万象的联系,又像是一道道风水堪舆阵法交叠,汲取无垠浩渺之气,只为养炼这九道赤文!
而这九道澄黄颜色的篆纹回环与那旗杆的深紫颜色并非是泾渭分明,许是因为彼此间尽都熔炼着昏黄颜色灵铁的缘故,在彼此交织熔炼一炉的同时,那澄黄颜色的边沿处,开始朝着深紫色的旗杆本身晕染而去。
而旗杆本身的身子颜色,也在一点点浸润着那橙黄色的边沿。
如是二色渐变,乍看去时,旗杆浑如紫金一体般。
复又随着盈盈宝光的兜转,伴随着地师一脉厚土养炼的独特意蕴,浑然一体看去时,那旗杆几无分毫铁石质感,乍看去时,浑如美玉一般绽放着盈盈水润之光。
是擎天白玉柱!
是架海紫金梁!
霎时间,那纯阳宫道子的脸色倏忽间一变,他先是大惊失色,继而大喜过望!
这是他全然未曾预料到的事情。
登时间,纯阳宫道子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的脸上陡然展露出极尽灿烂的笑容来,乃至于这一闪瞬间,当他抱拳拱手朝着楚维阳作礼时,楚维阳都能够明显的看到纯阳宫道子因为自身的悸动而颤抖的双臂。
「多谢道友!多谢五毒道友赐教!」
楚维阳只挑了挑眉头,缘何前倨后恭耶?
于是,楚维阳遂未曾有回话,只是幡旗晃动之间,不显山不露水时,一道道幽寰篆纹显照!
只一眨眼间,九叠风水堪舆大阵显照,恍若那不是被楚维阳以篆纹交织成的符阵,而是真个有这么九叠天地寰宇,只是早先时蕴藏在幡旗内里,如今方复显照于世,朝着纯阳宫道子横压去。
仍旧是异色阴阳太极鱼图,只是在诸修的眼中,一切却又好似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