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都已经闹到这份上了,没有再说谎的必要。
而且不管是已经进去了的,还是今天坐在这儿的,那些把柄都足够喝一壶。
再不开诚布公谈谈,谁知道下一个进去的会不会是自己?
既然都没有说谎。
口口声声都说自己没有将事情捅到官方去。
那是谁……在暗中搞事?
几位高层面面相觑,相互对视着,眼神从一开始的警惕防备,逐渐变得疑惑,到最终化作了然。
“我想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你是不是想说苏媚?”
“或者是苏媚身边的助理和心腹?”
“没错!你们难道没发现,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不管出任何事,都一直将她排除在外吗?”最开始说话的人,神情凝重,抽丝剥茧分析道。
“就因为这黄毛丫头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齐善强又通过监听,发现她现在情况确实很不妙。紧接着是老板亲自下山,颇有要换继承人的意思……”
“一步一步环环相扣,我们才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我们以为老板要换继承人,于是才开始互相攻讦,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谋取更多胜算。我们这些人都是天问的老人,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是没有上报天问的。别说苏媚那个黄毛丫头了,即使是老板也不一定知道。”
“若不是这次明争暗斗,彻底将脸撕破,那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冒头。而这些本不该见光的事情见了光后,最终的受益者,是谁?”
在座的人不由得陷入沉思。
有人耸了耸肩:“反正不会是那些已经进了局子的。”
随即又有人道:“也不会是我们这些提心吊胆,即将进局子的。”
“所以,只有可能是老板,或者苏媚。”
老板这人从年轻时候开始就是算无遗策,心计深沉到令人叹服。
在之前很多年的时间里,他都是不许任何人、任何事超脱掌控的。他手底下的人可以往上爬,但掌握的权力不能太大,不能有脱离掌控的可能。
也就是近些年,老板年纪渐渐大了。
掌控欲没有那么强烈了,于是才给了他们钻空子的,可能一步步将势力做大。
或许是碍着老板的眼了?
又或许,是老板在不惜一切代价,替苏媚铺路?
总而言之,受益者要么是老板,要么是苏媚,要么是他们两个人。
瞬间,在场的几人都心惊胆颤。
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逐渐变得心如死灰。
没错了,一切应该都是老板布下的局。
天问需要新鲜血液,不需要一群倚老卖老的蠹虫。老板想要将所有权力全部集中起来,所以才用了这一招。
二桃杀三士,自古以来就有的法子。
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就算他们明知道其中可能有诈,也会经受不住诱惑,试探性的入局。
突然,有人一拍桌子,声音亢奋激昂。
“反正底牌已经全部亮出来了,我现在就有个疑问,她苏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子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楚,眼下这个局面,究竟是老板算计出来的,还是这个黄毛丫头算计出来的!”
“不弄清楚,我不甘心!如果真是输在了这个黄毛丫头手里,我宁愿跟她弄个鱼死网破,也不愿意这么憋屈!”
这人脾气火爆,而且平时就倔得跟头驴似的。
虽然短暂的坐下来和谈,但这也不意味着在场这些人心里没有小算盘。
其他人只是静静看好戏:“你的意思是,你想硬闯进那家医院喽?”
“你若是觉得你有那本事,可以去试试啊。正好也让我们瞧瞧,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怂恿。
这人顿时怒从心头起:“试试就试试!”
问题是,现如今情况大不相同。
他们这几个人坐下来和谈之事,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传入了苏媚耳中。
除了不知道他们具体详谈了些什么,其他一切尽在苏媚掌握中。
“小姐,您觉得他们那些心怀鬼胎的,这次能聚在一起谈,会说些什么?”阿欢表示好奇。
苏媚反应淡淡的:“还能商量什么,无非是被逼上绝路,商量着怎么自救呗。一群废物,再商量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
阿欢:“……”好吧,天问里的元老们,落在她家小姐嘴里,就成了一群废物。
不过她家小姐也确实有看不起他们的资本,毕竟那些人年纪都能给小姐当爹了,结果小姐精心设了个局,直接将他们全都装了进去。
谁有能力谁是爹,这就是成王败寇。
“不过他们只是废物,还算不上蠢。都已经那么多天问高管进了局子,怎么着也该知道,这事情不对劲了。估计会猜测到我这边有问题。”
“我记得天问高管里头有一个脾气比较火爆的,还没有被抓进去吧?”
阿欢想了想,点头:“是的。鲁园升,也是最开始跟着老板的那批人。人如其名的鲁莽,得罪了不少人,但都靠着天问的荫庇平安无事。反正在整个天问的高管里,就属他脾气最不好。”
“莽夫最容易做出出人意料的事,脾气那么火爆,就在我这里上了这么大一个当,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让人多注意着他,保不齐会来医院找我麻烦。”
真的假的?
阿欢当时还觉得,她家小姐应该也就是习惯性的未雨绸缪,结果到第二天,她就彻底认识到,她家小姐的预知性简直绝了!!
因为鲁园升竟然真的带人直闯医院。
据说是死也想当个明白鬼,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执棋。
“鲁总,事情别做的太绝。都说了小姐这段时间谁也不见,天问其他任何人前来拜访,都无一例外。凭什么要为你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