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给自己鼓劲,耐着性子开口道:
“鹿台功大,劳民伤财,万民深怨,拆之,可消天下百姓之隐恨,我大商民间可安。
苏后妲己谏陛下造数惨刑,神怒鬼怨,屈魂无申,贬苏后,则神喜鬼舒,屈魂瞑目,可消在天之幽怨,这是保我大商气运。
勘斩费仲、尤浑,则朝纲清净,国内无谗臣,圣心无惑乱之虞,则朝政不期清而自清,君臣上下一心,何愁我大商不兴?
愿陛下速赐施行,万不可迟疑不决,以误国事!”
帝辛见闻仲如此较真,正无计可施。
就听到鹿台台阶处,传来一道轻声轻气的女声。
“大王,妾思你孤坐鹿台,心下难安,就差人寻了上来。”
闻仲定睛一看,来人是那苏妲己。
只见妲己面容憔悴,一步三喘,在谏大夫费仲搀扶下,几乎挪一般来到纣王身边。
美人如此憔悴,帝辛哪里还顾得上十策,连忙开口:
“太师所奏,寡人准七件;另三件,候议妥再行,费仲,还不送太师下去?”
闻仲见帝辛,已经将手搭在妲己身上,只能摇摇头,转身就要下鹿台。
他心中失望更甚,就连飞下鹿台的心思都没有了。
费仲见闻仲离开,连忙跟随在后,一道下了鹿台。
下至鹿台,闻仲发觉,竟然有数十面孔陌生,身着官府的人等候。
正准备无视这些人,就听到身后费仲冷哼一声,高声道。
“闻太师位极人臣,不按国体:逼天子批行奏疏,非礼也;
本参皇后,非臣也;
令杀无辜之臣,非法也。
太师灭君恃己,以下凌上,肆行殿庭,大失人臣之礼,可谓大不敬!”
那鹿台下的官员,听到此话,纷纷出言,力挺费仲。
闻仲的眉头几乎是拧在一起。
是谁给的胆子,这些佞臣竟然敢在鹿台之下堵老夫?
原本在鹿台之上,便因为帝辛怠慢,他心中便有了气。
没想到下了鹿台,还有人想来气他?
是因为这些人仗着大商礼法,欺自己不敢动手么?
闻仲想到礼法,叹了口气,准备不予理会便走,从此不问世事。
正要抬脚跨上墨麒麟,心中忽然浮现沈乐的身影。
他想到了,沈乐在鹿台之上,当着帝辛的面,斩杀胡喜媚,救走比干。
“我闻某,虽然修为不及沈老哥,论勇气,也不足比吗!”
闻仲在心中喝骂自己。
这一骂,他清醒了很多,停步转身,神目睁开,长髯直竖,大声吼道:
“费仲,巧言惑主,气杀我也!”
边说,一边挥出一拳,把费仲打得面门青肿,跌落在地。
这一拳,围观的数十官员顿时惊呆,不敢上前。
只有其中一人站出,指着闻仲骂道:
“你作为太师,殴打天子最喜的大臣,这不是打费仲,是打陛下的脸!”
闻仲冷眼看向站出来之人,问道: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愤然开口答道:“我乃中大夫,尤浑。”
闻仲笑了,刚还惋惜,只能遇到费仲,斩一人泄愤,没想到这就凑足了俩。
“原来是你!两个贼臣表里弄权,便以为这大商是你们说了算?”
说完这话,闻仲一手掏出打王金鞭,一手抓着费仲,朝着尤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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