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文没有迟疑,快步走到车前开门坐了进去。
“老泰山这是什么意思呢?”
刚刚坐进车,周鼎文便轻声嘀咕了一句,旋即抬头看向司机欲言又止。
他现在满脑壳都是路玄突然间让他下车时的神态举止以及眼神。
“难道…”
努力回想着路家老泰山在车上听自己说话的反应,周鼎文眼神猛地一紧。
虽然老爷子的反应一直都很平静,但在他说到自己是因为刚到青州的新同事与老爷子有关的时候,老爷子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变化。
“我明白了!”
将这个细节找出来后,周鼎文整个释然过来,暗自在心底说道:“果然不愧是走上城楼参加过开国大典的老祖宗啊。”
周鼎文是真的读懂了!
路家老泰山之所以让他下车,并不是因为那位新来的同事和老爷子有关,而是因为他太看重这层关系!
换一个角度来理解便是如果新来的同事和老爷子无关,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去与对方展开博弈,并利用自己在青州多年经营的牢固地位将其轰走。
这也就意味着他这位封疆大吏首先想到是如何稳定自己当前的地位,而没有去思考身在封疆大吏位置上的他应该要做的事情。
老爷子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让他下车,并给了他一句忠告!
这句忠告也在提醒着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如果他做不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那他就别想再在青州干下去。
不过,周鼎文虽然释然了,但他马上就又头疼了起来。
因为他那位新来的同事,不但凌驾在他之上,更是非常的不好相处。
即便他理解这位新来的同时铁面无私,想要肃清青州体制内的一些歪风邪气,他也很难做到如这位新同事般无所顾忌。
因为在青州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他深知青州这潭水有多深。
与此同时。
保姆车上。
路文海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路玄,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爷爷,周鼎文找您,是不是因为冯正中大哥的事情?”
路玄没有睁开眼,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淡淡开口道:“冯家这小子出息了啊。居然到青州来上任都不给我打一声招呼!”
冯正中,帝都派驻到青州的封疆大吏,虽然和周鼎文同是封疆大吏,在某些管辖方面却要高周鼎文一级。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冯正中乃是他当年收下的一个干儿子的长子。
当年冯正中的父亲成为滇南省的封疆大吏,便将冯正中留在他位于帝都的四合院中,是他看着长大的一名外姓大孙子。
因为有他这位干爷爷,外加一名封疆大吏的父亲,冯正中从小就是个顽主,七八岁的时候就抱着才一岁不到的路文锋出去和四九城的其他小孩干架,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是名震四九城的第一顽主。
而就是这么一个从小调皮的调皮蛋,却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进了重点大学,毕业后更是从基层一步步做起,直至今日成为一方封疆大吏!
路玄嘴上虽然带有责备之意,但在听到冯正中便是刚到青州的封疆大吏时,他心底就已乐开了花。
“爷爷,您误会了!”
路文海并不知道路玄心底在想什么,赶紧解释道:“冯正中大哥本来是要来看您的,但被咱爸阻止了。说他刚到青州就来看您,影响不太好。如果让青州地方上的那些人知道他是您的干孙子,会对他接下来的工作产生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