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在外面读书的时候,贾家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众人皆知,一件却鲜有人知。
我们先来说说第一件:贾家族长,世袭三等威烈将军的贾珍生病了。
话说贾蓉在老道那得了秘药后,就安排心腹每天在买来的那个仆人饭菜里面下一点,持续了半年多后,那个在马厩里认真工作的仆人突然就死了。
在大户人家里,别说是死了一个仆人,就算是死一个主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某天早晨,和那个仆人一起工作的另一个马夫从自己家回到马厩,看见马到现在还没喂,以为是那个新来的睡到现在还没起来,骂骂咧咧的踹开房门,果然看见那仆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马夫走上前骂道:“野牛攮的玩意,还不快起来喂马!要是让老爷知道,还不扒了我们俩的皮!”
见那仆人一动不动,马夫心里咯噔一下,伸出手指头放在他的鼻子下,一拍大腿,骂道:“哎呀,一大早的真他妈的晦气,你说你死哪不好,非要死在这屋里,以后让我还怎么睡?”
说着,还朝那仆人的尸体啐了一口唾沫,随即叫来另外一个马夫,两个人把那仆人僵硬的尸体抬到门口,自己则要去亲自禀报老爷。
正巧在院门口碰到贾蓉,虽然不知道这位蓉大爷最近为什么天天早上跑来马厩视察,但还是连忙把事情说了,贾蓉大惊失色,不顾两个马夫的劝阻,走上前,满怀期待的揭开盖在尸体上的破布。
只见那仆人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浑身僵硬,除此之外竟再没有任何迹象,贾蓉心中狂喜,面上却故作沉痛,叹道:“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马夫小心翼翼的赔笑道:“这几个月以来,奴才见他越来越懒,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只觉得手脚越来越沉重,吃不下睡不好,奴才还以为他病了,没想到今天早上来一看竟然死了。”
贾蓉懒得听他絮絮叨叨,吩咐道:“你们俩去套个马车来,把他的尸体装好,大爷我让人拉到城外埋了。”
两个马夫连忙照做,其中一个马夫讨好道:“大爷,奴才们去做就好了,哪用得着您亲自安排。”
贾蓉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哪来怎么多废话,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马夫连忙跪下,贾蓉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丢给马夫,警告道:“明天你再去买个仆人,剩下的拿去喝酒,这件事不要乱说,老爷不喜欢听到这种事,更不许乱传,传出去对我们家名声不好,只当做这个人没来过,不然大爷我铰了你们全家的舌头!”
马夫拿着银子,连忙赌咒发誓。
贾蓉朝门口喊了一声,两个心腹小厮走进来,赶着装有那个仆人尸体的马车出了宁国府,直奔西城而去。
来到一家仵作行,贾蓉让心腹小厮把盖着白布的尸体抬了进去,一个老者走上前说道:“公子且先把尸体抬到县衙去,老夫随后就来。”
贾蓉挤出两滴眼泪,悲声道:“我这表兄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死了,烦请仵作帮我查验查验,看看他是怎么死的,我好给他报仇,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那仵作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把人抬到后堂去,随后贾蓉让两个心腹小厮到门口候着,不许外人进来。
仵作三下五除二的扒光尸体上的衣服,戴上布做的手套和口罩细细的查看起来,特别是腋下、沟腹处更是查看了好几遍,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伤口,身上那些淡淡的鞭痕很显然不是致命伤口。
“公子的表兄身上没有新鲜的伤口,很显然不是死于外伤。”
贾蓉大惊道:“莫不是中毒而死?”
仵作点点头,从箱子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就要去切尸体的喉管。
贾蓉连忙阻拦道:“我怀疑我这表兄是中毒而死的,仵作从这方面检验吧。”
仵作放下小刀,先是细细的查看了尸体的七窍,见并没有血迹渗出,又捏开嘴,发现里面也没有肿烂,再从箱子里取来银针,在尸体食道和脾胃处连下数针,过了一会儿,拔出银针,见上面干干净净,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此人亦非中毒,应是死于脑疾或者心疾。
脑疾可以理解为脑血管破裂大出血,心疾则是突发心脏病。
见贾蓉不太相信,仵作保证道:“老夫观公子也不是来自一般人家,若有门路,便赶快带着尸体去御药局找里面的老供奉重新验尸,不过结果必和老夫所言一致,不是死于中毒。”
贾蓉好言谢过后,留下五十两银子,哭哭啼啼的走了,出了仵作行,贾蓉打发那两个心腹小厮把尸体拉到城外找个地方埋了,不能图省事随便找个乱坟岗,埋的越远越好。
随即自己一个人敲响了老道新住处的院门,老道见是贾蓉来访,知道事情十有八九稳了,十分殷勤的把他请进屋里。
贾蓉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丢给老道。
老道两眼放光,朝手指头上吐了一口吐沫,当真贾蓉的面仔细的清点起来,再三确认后,老道竖起大拇指赞道:“蓉大爷果然是信人。”
贾蓉又掏出五张百两银票,道:“把药掺在三益丹里,多制作一些,三日后我来取,届时你就拿着钱就离开都中,别忘了我们事先说好的。”
这种损阴德的事老道干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因此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并不关心贾蓉要去害哪个,只要银子给的够多,他都敢给皇帝老子下药,毕竟他对自己的手艺非常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