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如何能被称为一个真正的强者?”耕四郎向墨荆问道。 墨荆想了想:“强大的实力和坚韧的心灵?” “已经很近了。”耕四郎笑道。 “长久以来,人们普遍认为,想要成为强者,必须满足三个方面的因素。”他竖起三根手指,一一放下,“心、体、技!” “体和技很好理解,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卓越的技巧,两项也是最容易达到的,甚至说,只要努力学习,坚持不懈的锻炼和练习,就是毫无天赋的人,也能在这两项有所成就。” 墨荆突然想到了贝叶朵,他就是那种天赋不怎么样的人,仅靠着自己的日复一日的苦练达到了之后的高度。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训练方法,墨荆就算没有灵魂炼成,可能也只需要十分之一,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学会他的技巧,达到和他同样的身体素质。 但实际情况是,即便墨荆如今已经超越了贝叶朵的剑术和身体素质,但距离当年的贝叶朵,始终差了点什么。 现在看来,或许就是“心”上的差距了。 但是“心”又是什么? 唯物的世界观,方法论?还是唯心的心境,意志?又或者是本能,情感,或是更玄之又玄的东西? “心就是你这个人!”耕四郎端起一杯酒,给出了答案。 海风轻轻吹过,晶莹的酒水泛起涟漪。 在墨荆迷茫的目光中,他小饮了一口,继续道。 “所谓心,就是组成你这个人的一切,你的志向,你的野心,乃至你的恐惧,你的怯懦,任何一切构成你这个人的要素,都是心的组成。” 墨荆皱着眉,若有所思。 作为一個穿越者,九年义务教育工厂出品的标准耗材,他本能的排斥这种过于唯心的看法,但又不得不承认它在这个世界的合理性。 毕竟实例就摆在他面前,远有贝叶朵,近有鹰眼米霍克和眼前的耕四郎,他们都是在“心”上超越自己的人。 事实上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耕四郎的说法,人们常说的想要变成什么样子的人,就可以看作心的变化,改变一个人,亦是如此。 如果把人生看做剑技,生活的无尽难关就是连绵不断袭来的杀招,每一次的抉择都是心的选择,每克服一个难关,剑技就变强一分,人生就离成功更近一分。 这是同样的道理。 只不过在生死较量中,又有几个人有勇气将选择交给心呢? “心的选择吗……”墨荆喃喃自语。 耕四郎轻轻点了点头,望着大海感叹道: “所以剑士想要变强,才会出海挑战强者啊,心是朦胧的,只能借由敌人之手将迷雾劈开,生死之间,才能看清自己的抉择!” 他看向墨荆,笑道:“在我看来,你的剑就太规矩了,何必那么理智呢?为什么不尝试着放纵一些,随心而舞呢?” 舍弃理智,随心而舞? 墨荆只感觉一瞬间若有所悟,但依旧隔着一层迷雾难以摸清,不过比起之前的迷茫,他似乎又有了新的前进方向。 他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多谢指点!” 耕四郎温和的笑了起来:“都是些基础的东西,道场里的小家伙都听烦了。” 墨荆一笑,刚想说自己也没什么两样,突然想到了耕四郎之前说的话,面色古怪的道:“等等,你昨天不是说自己没有出过海吗?那你怎么变那么强的?” 耕四郎笑脸一僵。 墨荆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在骗我吧!” “当然没有!”耕四郎连忙摆手,“不过我的方法比较特殊而已,说出来伱可能不信,但只是冥想而已!” “只是冥想?” “只是冥想!”耕四郎一脸笃定的点头,急急忙忙的道,“只不过冥想的程度较深,在我看来,你的‘水之道’就是心和技融合的结果,或许你可以以它为引,反向追寻心的方向。” 墨荆将信将疑的点头。 这已经是比较私人的东西,再问就不礼貌了。 耕四郎见状也松了口气,连忙给自己满上一杯,喝了一大口。 心这种东西,每个人感悟都不同,哪里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讲清的,墨荆再问下去,他就要露出马脚了。 “对了!”墨荆的声音再度响起。 咳咳咳! 耕四郎一口酒喷出来,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再抬起头来时,一脸苦笑。 “放心,我不问你‘心’的事情!”墨荆打着哈哈道,这个距离上,耕四郎的心跳根本瞒不过他。 “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那种能将自己表面变硬,提升攻击和防御,还能汇集到剑身上提升杀伤的技巧?” 既然卡普会,他的副官博加特也会,说明应该是一种可学习的技巧,可惜目前暂时没有遇到可以宰了学的家伙,这一直让他有些遗憾。 会这种技巧的,都不是弱者! 耕四郎一听墨荆的描述,就立刻明白了他想问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你说的是这个吗?”他举起酒杯的手突然浮现出漆黑一般的铁色。 墨镜一拍手:“没错!” 果然,耕四郎也会。 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和推测,他猜测耕四郎应该掌握着一套较为悠久和完整的剑道传承,才会有如此不凡的剑道理解。 现在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这种技巧,在我的家乡,被称为流樱。”耕四郎手中的黑色渐渐流动到了手中的酒杯上,将酒杯也染成了漆黑如铁的颜色。 “但在外界,有个更常用的名字,叫做‘霸气’!” “细说!”墨荆给他满上酒。 但此时耕四郎却突然闭口不言,就像一个可恨的断章狗一样,看着墨荆笑而不语,搓了搓手指——得交钱! 墨荆抽了抽嘴角。 果然戴眼镜的切开都是黑的! 他不就小小的戏弄了一下对方吗? 两人一直谈到很晚,当墨荆离开小山坡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霜月道场旁边便是名为霜月村的小村庄,墨荆在那里租了一件小屋子,每天用鱼付房租,已经住了两天。 其实他完全不必这么麻烦,想要睡觉直接化身鱼人形态,往水底一躺就好,但他还是更习惯这种与人为伴的感觉。 沿着小路,他一个人向着霜月村走去。 夜静静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在他离开不久,路旁的一棵大树后,一个穿着黑西装,戴黑帽的男人悄悄伸出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你在看什么?”一道好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黑衣男人瞬间亡魂大冒,刚转过头,便被人掐着脖子定在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