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怒了,说老子是大周第一贱男可以,但不能说老子是无赖。老子哪次听小曲儿摸姑娘给的金子银钱不是最多?
贯注真气的千牛弩箭如雨般撒向李熊,李熊收起嬉戏之心,一把漆黑如墨的大陌横刀如花瓣般在身边开放,挡住如雨的千牛弩箭。
封禅公子把引路玉牌随手往锦盒里一扔,冷笑道:“你又何必这么小气,玉牌现在本公子还不敢要。周围至少有数百个高手虎视眈眈,本公子只是来验一验是不是真货,别又像当年那样被你耍了……走啦走啦!”
四年前小逍遥公姬天云,不,应该那时候还是小逍遥侯在“梨花苑”替阮玩狂赌了三天三夜,金子如小山般输出去。输红了眼,身无分文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紫金锦盒当场要抵押一万斤金子。
紫金锦盒里装的就是“暴雨梨花箭”。“暴雨梨花千机箭”只有成年人巴掌大小,但是被称为大周第一暗神器,价值连城。
这恐怕是大家认为安国公留给小逍遥侯唯一的值钱宝贝。
当时金陵城权贵一众人等组织这个大赌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大败家子手中的“暴雨梨箭”,包括阮玩。
阮玩让姬天云替他玩,已经算计到“书呆子”姬天云一定会把家传的宝贝“暴雨梨花箭”拿出来做抵押。
卷土重开张,想不到这个“书呆子”在接下来的赌局里一路大杀四方,不仅赢回了所有的金子和金票,还让那帮人输得差一点破了产。赌完之后,败家子用10500斤金子赎回紫金锦盒,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把一坨牛粪倒在了桌子上,然后一扔锦盒,仰天大笑三声,踏门而出,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恐怕是作为“书呆子”,倘未觉醒的姬天云唯一高光的时刻。
有这样挨千刀的行径,被人怀疑“问天魔刀”引路玉牌有假就非常正常。
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姬天云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非常正常啊。大将军,此去安城,要用金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先来十万斤金子我花花,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你。”
小逍遥公的话连金陵城的狗都不信。
但是只要引路玉牌是真的,就算小逍遥公说他是所有人的大爷,大家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有了引路玉牌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问天魔刀。有了问天魔刀就能号令几十万北蛮人,这个买卖非常值当。
李熊来得快,去得更快。姬天云嘟囔着“最是李家人不可信”,爬上供桌拿起引路玉牌注入真气又检验了一番,这才放心。
五里之外的千丈崖山口,韩千羽觉得“画面”特别怪异,具体是哪儿不对,他推衍不出来。
这个大将军李熊是到底是来干什么?
两个紫金锦盒已经打开,两具“暴雨梨花箭”入手沉重冰凉。
一具“暴雨梨花箭”就足够惊天地泣鬼神了,现在韩千羽手中有两具。能够射杀巨龙,能够射圣境高手的“暴雨梨花箭”就在韩千羽手中。
就算是南唐宫的“影子兵卫”都来给小逍遥公护行,也不可能挡住“暴雨梨花箭”的射杀。
完成这次任务后,韩千羽就想退了,陪喜怒无常的二将军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也太不值当了。
小逍遥公的车队已经接近千丈崖山口了,在“千里镜”里韩千羽能够清楚看到小逍遥公嘴唇上的小绒毛。
“真是一个大纨绔,在行军当中还不老实。”见小逍遥公的手在一女子玉颈上摩挲,韩千羽的牙咬得很紧。
两百丈、一百八十丈、一百六十丈、一百丈、八十、六十……韩千羽的神情非常专注,他知道小小逍遥公身边有身手不凡的兵卫,当然还有明的死士,隐藏特别特别深的暗死士。不管怎样,自己必须完成这次任务。有了这次任务垫底儿,韩羽相信二将军也不会那么计较自己不辞而别之罪的。
不用“千里镜”,韩千羽都能看到小逍遥公嘴上的绒毛了。韩千羽的双手非常坚定平稳,“暴雨梨花箭”给了他最大最坚定的信心。
突然韩千羽感觉自己的心猛地痉挛了一下,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从胸部扩张到了全身,低头看见胸口钻出一个雪白的剑尖。不用猜,这是封破军的破军雪剑,雪剑不沾血,天下闻名。
扭过头回眼看到封破军如玄冰一样寒冷的目光,韩千羽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已经用光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破军雪剑刺破心脏,能最后回头,也算是韩千羽功力超群了。
等跟来的几十名兵卫反应过来,封破军的双手已经各抓着一具“暴雨梨花箭”了。所有的兵卫的眼睛都在收缩,没有人敢妄动,这些长年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更爱惜自己的命。
“你们都走吧,忘了今天的事情,有多远走多远。”
捧着两具“暴雨梨花箭”,封破军站在千丈崖的山口,像一柄毫无情感的钢枪。
斥候早把情况汇报给了范文伯,范文伯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小逍遥公。
“原来名满天下的封破军居然是小逍遥公的又一名死士,在二将军府上安插一名暗死士,大军师姬无为得下多大功夫?”
站在一柄钢枪面前,小逍遥公也把自己站成一柄钢枪,一柄更冷的钢枪。从封破军手中拿过那两具“暴雨梨花箭”,看都不看一眼扔在地上,使劲儿踹了两脚。
“知道错哪儿了吗?”
“臣不知。”
“暴雨梨花箭如果都像大白菜一样,满大街都是,你说它还是让天下人恐惧的利器吗?”
“……”
“这是二将军那个王八蛋设的局,目的就是挖出老子的人……算啦,暴露了就回来,也只有跟着老子去安城,你才能再次立足。”
这时候一只飞鹰扑到小逍遥公的肩膀上,小逍遥公从鹰腿的竹管里取出一张丝绢,看完后用火烧了,仰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老君太后,你这么苦心竭虑安排,到底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