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姨娘……”柳冰瑚故意劝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万一传到外头,被静王府的人听见了,姐姐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计较呢,不如让姐姐拿点银子,给绿萝一些补偿,也就算了。”
柳若嫄眸光一沉,浑身散出一股凛冽的气势,盯着两人。
显而易见,她们想用这件事当把柄要挟她。
要把这件事压下去,就得破费一笔补偿金,如果她不肯低头,就把丑闻宣扬出去,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到时候静王听说自己被戴绿帽,对柳若嫄的处置可想而知。
柳若嫄眸子一低,神色十分淡然。
她在绮陌红楼斗过多少阴渣暗贱的货色,怎么可能被这两个女人拿捏住?
她歪坐在软榻上,吩咐丫鬟把从厨房拿来的茶水点心摆在小桌上,自己拿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细品,边吃边说道:“本小姐眼睛再瞎,也瞎不到林帛殊身上。”
她虽然确实眼瞎过,看上了太子。
但林帛殊算什么玩意?
她连太子和静王都嫌弃,怎么可能迷恋一个落魄吃白食,只会在丫鬟面前装逼的穷书生?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柳冰瑚皱起眉头,故作忿忿不平道:“林公子虽是一介布衣书生,但一身傲骨风姿,定然受不得姐姐这般摧折羞辱。”
林帛殊在京城文士圈子里颇有名气,作诗填词天下一绝,是很多闺秀小姐都爱慕的对象,怎么能被柳若嫄说得这么不堪?
凤翎心里憋着一股怒火,“果然是愚昧到家的蠢货,说些黑白颠倒、莫名其妙的话。”
屋内三人阴枪暗箭,你一句我一句怼起来,外面的仆婢们都听见了。
凤翎和柳冰瑚带来的丫鬟都站在窗户外,时不时往窗内望进来,看向柳若嫄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恼怒和恨意。
柳府的年轻丫鬟们,有哪个不喜欢林帛殊的?
要不是因为知道斗不过凤姨娘身边的绿萝,她们做梦都想嫁给林公子那样的男人。
君子如玉,似松似竹,温柔淡雅。
一身才华,满腹经纶,却不为世俗所容,落得沉郁落拓的艰辛境地,令人扼腕心疼。
“大小姐,人已经带到——”一道脆亮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那晚就是她戴着面纱假冒大小姐,拿了一块鸳鸯手帕闯进书房,试图勾引林帛殊,陷害大小姐。”
彩宁从门外进来,手里扭着一个穿白裙的丫鬟。
丫鬟的身高体型跟柳若嫄很像,晚上如果打扮成她的样子,再戴上面纱,黑灯瞎火确实不容易露馅。
“仙杏?”凤翎有些愕然,“怎么回事?”
屋内屋外的丫鬟们都有些吃惊。
柳冰瑚眸底闪过一抹不安,猛地抬头,看向正在怡然自得吃点心的柳若嫄。
这怎么可能?
阴阴隐藏得很好,为什么会被查出来?
柳若嫄看见众人一脸懵逼的表情,顿时兴致缺缺,淡然说道:“迷香是吗?鸳鸯手帕是吗?你们想栽赃陷害,也应该知道本小姐一碰香就起疹子,而且天生蠢笨,根本不会针线活,穿针引线绣花什么的,不会怎么办啊!”
众人:“……”
柳冰瑚眼神一凛,深深皱起眉头。
那晚她故意传话给柳若嫄,说敏王云司业要见她,把她引到书房附近。
然后她吩咐丫鬟仙杏打扮跟柳若嫄一样的装束,带着迷香和手绢去书房,勾引林帛殊,又趁机把绿萝推进池塘。
仙杏转身离开时,恰巧柳若嫄朝书房走来,被闻声赶来的丫鬟仆人们当场撞见……
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却百密一疏,忘记柳若嫄是个笨蛋,不会绣花,而且她确实有一碰香就起疹子的毛病。
只是这些小事,根本没人记得,所以就疏忽了。
柳冰瑚脸色一沉,也不再假装姐妹情深,“姐姐摸不摸香,绣不绣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无凭无据,就抓了我的丫鬟来审问,这是什么意思?”
她就不信了,柳若嫄这个蠢女人能有什么证据。
这时旁边的彩宁抓住仙杏的手,向上一举,让众人看见,“她用的迷香能侵蚀肌肤,只要用手碰过了,就会让手指起碎皮,而且香气停留半月之久,洗都洗不掉。”
她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一个鸳鸯手帕,还有一块花卉手帕,“这两块手帕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一块是她栽赃陷害的证据,上面沾有迷香的气味,另外一块是她自己平时用的手帕,我已经检查过了,两个针线绣法一模一样!”
语罢,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原来是仙杏勾引林公子,然后陷害大小姐。
她一个丫鬟,胆子还真不小!
柳若嫄抬眸,瞅着脸色苍白的仙杏,抿嘴冷哼道:“你知道你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说吧,为什么要陷害我?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二小姐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