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后寝宫出来,往宫门外走,一路上宫女太监目瞪口呆的瞅着静王妃步伐轻盈,欢快地走在前面。
云其祯一脸郁闷,跟在身后,手里拎着一个鸟笼子。
他长这么大,何时替人拎过东西?而且还是替女人拎鸟笼!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这女人真不见外,直接把鸟笼塞他手里。
说什么鸟笼太重,她手疼——
说什么鸟笼是皇后赐的,太监宫女不配拎——
说什么她年纪小,当大哥的理应帮弟媳……
这算什么理由?
随从的侍卫想上前帮忙,却被女人阻止:“本王妃要领太子殿下的情,别人都别插手!”
侍卫只好讪讪退下,同情地看着太子。
云其祯简直哭笑不得,好吧,静王妃要领他的情,他还能拒绝吗?
一路途经御花园,太监和宫女们肃立两侧,小心翼翼地给太子行礼。
平日太子威严狠辣,宫中侍者无不惧怕。
而今日他却画风大变,像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笼中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引得众人侧目,无不惊诧。
走在前面的柳若嫄转身,一边“啾啾啾”逗着鸟儿,一边手舞足蹈异常开心,而云其祯脸色阴晴不定,满是无奈。
这时有人来禀报:“仪美人被静王妃赏了三十板子,此刻在内殿养伤,无法陪同太子殿下出宫……”
云其祯停住脚步,一双鹰眼看向柳若嫄,皱眉思索。
皇后指派令仪扮成宫女,去静王妃身边打探虚实,怎么一转眼被打了三十大板?
柳若嫄也站住脚,听见“仪美人”三个字,她顿时明白了。
眸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如此!
令仪居然成了太子的姬妾,封为“仪美人”。
观火节那晚,静歌死前看见令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此刻她终于领悟了,那笑容中代表的含义。
花魁静歌死了,绮陌红楼烧了,而令仪进了太子府,成了云其祯的女人!
云其祯与宸安国的公主定下婚约,如今尚未大婚迎娶,想必在太子府中,令仪是最为得宠的美人!
柳若嫄想起刚进宫时,太子的马车里传出女人的笑声,那应该就是令仪,原来她一直跟随在云其祯身边,寸步不离。
就像当初静歌一样,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云其祯曾经说过,这世上的女人,让他刻骨铭心,沁入肺腑,念念不忘的,只有静歌一人。
那时她轻信了,并不晓得,他是狼心狗肺的男人!
“仪美人是谁?”柳若嫄收回思绪,假装惊讶地问道。
她斜瞥云其祯一眼,淡淡说道:“有个不懂规矩的宫女,我命人打了三十棍子,莫非……打错人了?”
早知道令仪成了云其祯的女人,就该再多打她十棍子!
云其祯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想跟她纠缠这个问题,连忙转移话题:“马车已经备好,静王妃还是快些回府,以免三弟担心。”
……
皇后寝宫。
皇后慢悠悠喝着茶,表情有些肃穆。
她身旁站着一个中年太监,面色青白,眼神阴鸷。
“把令仪叫来,本宫有话要问她。”皇后幽声说道。
“回皇后娘娘,仪美人方才冲撞了静王妃,被杖责三十,这会儿恐怕起不了身。”有宫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