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自三岁起便早起锻炼。”留下的白芷道。
“三岁?”花漓漾惊道。
“重病之后,也依旧早起?”对外,储瑾瑜被刺杀一直称为重病,府中也是如此。
“是,小姐身体恢复之后,便一直坚持。”白芷又道。
花漓漾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新奇之物一般,但又想象不出储瑾瑜晨练是什么样子,便想着明天再早点儿过来,亲眼瞧一瞧。
或许,她们可以一起练?
花漓漾从未有过晨练的习惯,但为了和储瑾瑜多相处,她愿意早些起来!
“瑾瑜早上一般什么时候开始晨练?”想着以后可以每天早上就能看到储瑾瑜,她们还可一起晨练,花漓漾便有些跃跃欲试。
“卯时三刻。”这也不算是私密之事,白芷也未多想。
花漓漾点了点头,暗暗记下了。
没过多久,储瑾瑜便收拾妥当,一身清爽地出来了,穿的依旧是居家常服,一身白衣,墨发间只别一根玉簪,发尾垂至腰间,周身无他装饰,只腰间坠了一块玉佩,步履轻盈,随着走动,衣袂翩飞,飘逸出尘,若九天谪仙。
听到身后响动,花漓漾转身望去瞬时便呆住了。
储瑾瑜走近,路过花漓漾也未停下,直接在桌边落座。
院中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早餐,量却不多。
花漓漾回神之后,面上微红,忙走至桌边也坐下。花漓漾几次想说话,可看着储瑾瑜安静用膳的模样,便不忍打扰,只边吃边看。
吃饭的动作也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可口又下饭。
花漓漾也比往日多用了半碗粥。
饭后,花漓漾便再也没止住话夹子,储瑾瑜却只偶尔回几句,似是无多大兴致,却也不出言阻断。
因上个月花漓漾来储府的勤,储府里的人早已习惯了,更何况如今两人又有婚约在身,在一起更是名正言顺。
两家父母也是乐得她们多相处。
所以花漓漾在清溪苑整整待了一日,待夜幕降临,才很依依不舍地离开储府。
虽然这一日的时间,储瑾瑜和花漓漾说的话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但花漓漾仍是开心。
花漓漾一直觉得储瑾瑜这么对她,是因为性格的问题。
她也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能根据上一世对储瑾瑜的印象来看待这一世的储瑾瑜。
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只是同名同姓,相貌一样罢了。
经历不同,便不完全是。
就连她自己,也早已脱离了上一世的影子。
偶尔午夜梦回,她总有种上一世的经历只是她的一场梦的感觉。
独独心里那掩不住的或欢喜,或痛苦的情绪提醒着她,不是。
之后的几日,花漓漾果然来的更早了,且穿了一身劲装,看着便清爽干练,颇有番感觉。
储瑾瑜看到花漓漾这般打扮的时候,也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只是掩饰的很快。
原本花漓漾便会些武功,之前自然也是练过的,只是不像储瑾瑜那般日日坚持罢了。
这几日因为晚上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又在花、储两府之间来回奔波。
再加上两季交替之际,花漓漾病倒了。
染上风寒,且高烧不退。
为了不让储瑾瑜担心,虽然也知道她或许不会担心她,但花漓漾仍让人守口如瓶,不告诉储瑾瑜。
但她去储府习惯了,怕突然不去,惹人怀疑,只派了人告诉储瑾瑜她这几日有事,暂时去不了了。
可花漓漾不知道,她的所有情况,储瑾瑜比任何一人都要清楚。
花漓漾是在半夜突然发起烧来的,一直烧得迷迷糊糊,刚有些清醒意识,便嘱咐人告诉储瑾瑜,之后又陷入昏迷当中,高烧低烧反复。
而储殊词是在第二日早上得到的消息,面上不为所动,看着与往日无意,每日依旧晨练、看书、下棋、弹琴、练字......
这般又过了两三天,花漓漾依旧未好。
“有人去看她吗?”储殊词也不说谁,只道。
“花府对外都瞒着,至今无人知道。”白苏道。
“我...”储殊词似是要说什么,刚开口却顿住了,手中的笔又沾了沾墨,继续写字,可写得却越来越不得章法。
白苏和白蔹似是猜到了储殊词的意思,但她突然又止住了话,便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敢擅自提议。
“小姐,君小姐来了。”没过多久,白芷进来恭声道。
“倾墨?”储殊词眸光陡然发亮,立刻放下笔,又理了理衣袖,收敛了情绪,慢慢往书房外走去。
“殊词。”看着向她走来的储殊词,君倾墨抬眸望去,吟吟浅笑,轻声唤道。
“怎得今日过来了,近日身体如何?可有感觉不适?”储殊词嘴角也噙着一抹笑,淡淡的,只有一抹浅浅的弧度,却让人移不开眼。
“都挺好的。”君倾墨难道见到储殊词这般...君倾墨一时形容不出,只觉这十几年从未见过,像忽然有了温度,看起来不是那般遥不可及,心底不觉一惊,面上却不显,依旧带着笑意。
“听说漓漾前几日染了风寒,至今不知如何,我想去看看她,便顺道过来,约了你一起去。”君倾墨又吟吟微笑道。
虽然花府对外封锁了消息,但有心之人,或多或少还是能打听出些消息的。
“好。”储殊词不假思索,立刻应道。
眼中刚被掩去的光芒又渐渐回升,脸上的笑也逐渐加深,不难看出,她很高兴。
而清溪苑中沉淀了几日的压抑感竟也仿佛瞬时消失了。
“倾墨笑什么?”看着君倾墨脸上那有些过于耀眼的笑,储殊词的脑中忽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忙出声转移注意力。
君倾墨同储殊词在有些地方很像,即便遇上再令人欢喜的事,也只是莞尔浅笑,从不会露出过多的情绪,似是对什么都淡淡的。
“殊词心情很好。”君倾墨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只轻声道,声音温润如暖玉般,带着丝笑意,听着只觉如那上好的丝绸滑过耳畔般悦耳舒适。
“有吗?”储殊词怔了怔。
“好啦,要带什么东西吗?我们现在就走?”君倾墨难得看到储殊词这般...呆萌的模样,不愿他人看了去,提醒道。
“嗯,我去换身衣服。”储殊词穿的是居家常服,不宜出门。
“好,我等你。”君倾墨打量了储殊词一眼,未觉有何不妥,一身白衣,外罩轻纱,出尘如仙,只是简单地站着,便让人自心底生出仰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