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回来了?”
举止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砖土砌筑的村落,另一位身材瘦瘦的姑娘喊住正往家赶的阿禾。
阿禾停住脚步,这个占地不大的村落,就是她生活的地方,虽然日子不富足,但是她习惯在这里过日子。
喊住阿禾的姑娘叫“妤舒”,但大家都叫她“舒舒”,这里的每户人家都用自己喜欢的称呼,谁在意原来的自己属于哪个名门望族,去为它光宗耀祖、传宗接代呢!
“是去月姐姐那里吗?”舒舒拍拍阿禾的肩膀,“我跟你一道去。”
“哎哟,可别拍我。我最近颈椎疼得厉害。”阿禾揉揉自己的脖子。
“你可是个大夫,自己治治呗。”舒舒探头准备看看阿禾的竹筐,“看看你采了多少草药。”
“别看了,老样子。”阿禾避开,“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好。”
舒舒挤挤眼:“我那帮姐妹们说,那个家伙除了脸长得俊一些,可能是个残废。”
两个人聊着天,就这么来到了村里最大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占地面积非常可观,虽然简陋,材料相对朴实,但也确实是个简陋版的“大宫殿”。
“月姐姐,药采来了。”阿禾喊道。
被称做月姐姐的是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端庄大方,含着淑静的笑意。
“他醒了吗?”舒舒问道。
“醒是醒了,但是似乎双目有些问题,他看不见,让阿禾再来看看吧。”
“搞了半天,还是个瞎子。”舒舒摇摇头,“没事,月姐姐,咱们有阿禾,总会有办法的。”
阿禾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看见床上卧着的那名男子,即便虚弱苍白,但不得不说,这一副好皮囊真是没的说的。
舒舒她们救他的时候,就决定把他献给月姐姐,以促月宜村生生代代不息,这些是她们自己的主意,这么个如玉似的公子,这个温柔善良的月姐姐悉心照料着,一定会让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共结连理的。
阿禾却有些不赞同,看着月姐姐温和亲切的模样,这天底下没一个人配得上她!
更何况这还是个瞎子!
“阿禾,怎么样?他眼睛是摔下来的时候伤了吗?”月姐姐问道。
眼前的男子目光无焦点,估摸他自己也觉得自卑,索性眼睛闭上。
阿禾见状,摇了摇头,证明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草药我待会按着你写的方子来熬给他。”
月姐姐拿着竹筐,从里面拿出一支玉簪。
“这是......”
“哈,本打算你们成亲......”看到舒舒一旁直瞪眼,差点嘴快:“就是别人送的,我拿回来送给你的,好看的吧!”
“别人送的?”月姐姐狐疑地重复。
舒舒仔细摩挲着玉簪:“好久没看到个像样的首饰了,真怀念呀!”
阿禾轻语道:“就在悬崖那里,一个姑娘快死了。”
她说着摸摸鼻子:“但我也没亏待她,把食物和水都给她了。”
这时,正在闭目休息的“瞎美男”开口道:“把簪子给我摸摸。”
声音清清淡淡,煞是好听,却惊动了屋内另外三个女子。
云洛用手抚摸着簪子:“我猜你遇见的定是江湖若娘子,据说解天下毒,医世人病,钟亦如的徒弟。”
“钟亦如我听过,毒术比医术精湛,江湖人称‘毒仙姑’,但是这个若娘子,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
“这玉簪是钟亦如随身首饰,只传若娘子,若能治好我双目,云某愿为月宜村效犬马之劳。”
说完,咳嗽声不绝如耳,照这形势,不答应的话,“瞎美男”的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舒舒听到“犬马之劳”已经两眼放光,他只要愿意为月姐姐“效劳”足矣,美好的前景就在眼前,这个瞎子果然识时务!
“那还等什么?阿禾,我们现在就去吧!”两个人向屋外走去。
屋内只剩下二人。
“你怎么知道这是钟亦如的簪子?”
“在下与她的徒弟若娘子是旧识,曾经双目正常时看过这个簪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不过是一个等着月姑娘垂青的瞎子罢了。”
“油嘴滑舌的毛头小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和他们一样喊我‘月姐姐’吧!”
“敢问月姐姐尊姓大名。”
“月落河倾,月河倾。”
一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映照在她的侧面,娴静而温存。
“走了几步就喘,让我歇会儿。“舒舒停下,平复了下气息,”也不知道这身子骨还能活多少年。”
“我们会长命百岁的。”阿禾也有些累,最近她的记性越来越迟缓,去悬崖的路也不知道走错了没有。
“那个瞎子可千万不能像我们一样,他那个年纪体力如果像个老翁一样,月姐姐岂不是太可怜了。”舒舒平静地直视着阿禾,“为了月姐姐,为了月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