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应辞又是认认真真的磕了两个头,才缓缓站起来,他面对着沈荡,姿态从容:“你想怎么对付商家,我都不会插手,我父亲选择了面对曾经的过错,发布记者招待会,就是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所以,商家也会像当初的沈家一样,失去一切。”
“商俊明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用的真好。”沈荡冷嘲,带着漠然:“商应辞,你不会真的觉得,就因为你这三言两语,我就放弃报复了吧?”
“怎么可能?”商应辞摇了摇头,笑了,“你可是沈荡,你怎么可能会放弃报复?你有多恨商家,从某种程度而言,我比我父亲还要更清楚。”
“同样的,你也猜对了,”商应辞供认不讳,坦然直白:“我的确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商家毁于一旦。”
沈荡不说话,神情颜色冷如冰。
风吹过,两人之间的暗涌被推动。
“所以我会离开青城,沈荡,祝你...和施意,一切安好。”
声音被风吹散,轻的像是耳语一般。
商应辞来见沈荡之前,其实已经见过施意了。
‘唯一’工作室的门口,他坐在车内,透过两层玻璃,看着施意安安静静的绘图的模样。
她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的就像是一幅画。
商应辞曾经有过无数次,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创造的时光。
当时只道是寻常,还以为这样的日子无穷无尽,不会有尽头。
施意怎么会离开他呢?明明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有那么多坚不可摧的回忆。
可是人生常态,残酷和离别,永远都是主旋律。
是他太过自以为是,还以为她已经在他身边了,就永远永远不会离开。
于是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给了他重重一击。
商应辞坐在车内,手触碰到车把手,好几次,几乎就想不顾一切的推门而出。
可是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失去的永远都失去。
正如少年时候,施意在日记本中写下的那句:“失我者永失。”
他的施施啊,是多么决绝的一个人。真的要离开了,扭过头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是他用一颗桃子就能哄得开心的女孩子。
她也是他付出一切也追不回的女孩子...
商应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终究还是缓缓放下,他垂眸,遮盖住了眼底所有的不甘和遗憾...
施意得知商应辞出国的消息,是在不久之后,舒月揽的婚礼上。
虽然是复婚,但是这一次,江楼费劲了心思,最最冷淡的男人极尽热闹奢华,给了舒月揽一场最为热闹的婚礼。
施意和沈荡已经结婚很久了,可还是在舒月揽的百般要求下,当了伴娘。
用舒月揽的话来说:“结婚了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二婚呢?”
二婚的另一个当事人江楼坐在一旁,眼中挂着清清浅浅的笑意,任由舒月揽胡闹。
于是这场婚礼,办得是空前热闹。
这样的热闹里,施意陪着舒月揽喝酒,冷不丁听见旁人说:“商家现在也太惨了吧,被策舟集团完全吞并,连渣都不剩。”
“有什么好可怜的?你不知道吗,商应辞几个月前就在国外弄了个新的品牌,现在人刚刚出国,就拿到了很大很大的一笔融资,这身价,估计不出5年,就能回来。”
“你说...他这么厉害,为什么看着自家的集团被沈荡折腾成这样啊...”
“别说了...”有眼尖的看见一旁的施意,连忙赔着笑,道:“沈太太,您不要误会,我们就随便聊聊。”
施意态度从容,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她脸上挂着笑容,毫无波澜的模样。
而舒月揽也笑着说:“紧张什么?我闺蜜可好说话了,又不是沈荡那厮,难搞的要死。”
那几个闲聊的人松了口气,赔了几句不是,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你不知道商应辞出国了?”舒月揽好奇的问。
“不需要知道,”施意甜甜一笑,有着羞赧地说:“沈荡才是我唯一在意的。”
舒月揽看着施意不受影响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你看看你的脸红的,对了,等等一起出去吃个晚饭吧?”
“晚上不是还有宴席吗?”施意余光瞥了眼舒月揽,“你这个新娘要跑路了?”
“晚饭有什么好吃的,让他们吃呗,我们走。”舒月揽拍了拍施意的肩膀,语气豪迈:“晚上去点个小龙虾,我们不醉不归。”
“要把我妹妹拐去哪里呢?”傅沉舟慢悠悠的从一旁走了过来,放下手中的酒杯,笑意俊朗:“方便的话,把我一起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