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蹲了三天后,凌晨两点半,琴酒敏锐地捕捉到异常的声音,从假寐中清醒,出色的夜间视力让他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他苦苦等待的队伍。
琴酒看着他们从自己下面经过,指尖微动,借着风过树梢的动静将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扔进一个人的头发里,然后再度保持木桩。
丛林里又恢复了寂静,或者说,它一直都是寂静的。
琴酒靠在树干上,一只耳朵里戴着耳机,不是他之前经常戴的那副,虽然也是一副黑色耳机,但是是无线的——在执行这种任务的时候,琴酒从来不会戴那副会影响听觉范围的有线耳机。
今夜的天空格外黑,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在丛林里,迷彩服的隐蔽性更强,琴酒也将那头耀眼的银色长发尽数隐藏在黑发之下,一动不动地靠在树干上,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藤屋内的基地似乎是某种吸音材料制作的,细微的动静全部被吸收,完全捕捉不到。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耳机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窃听器算是废了,琴酒拿出一副黑色墨镜戴好,手指在镜腿上按了什么,就能清楚地在镜片上看到方位图,刚刚那伙人距离他大概一百多米。
一个小时才走一百多米?
还是说……
琴酒从一棵树跃到另一颗树上,朝着那伙人的方向过去,在树干上来回跳窜,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琴酒的脚步停在一棵树上,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悬崖,再度打开追踪,地点没错就在这里,难道是在崖底?
这个悬崖并不是光秃秃的一片,相反,崖壁上长着不少草木,琴酒收回墨镜,从树干上跳下来,沿着崖壁往下爬,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安全绳那些的确可以保护,但是万一上面走过什么人,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抓着崖壁上凸出的石块,一点点往下挪,现在黑漆漆的一片,是最适合潜入的时机,琴酒不可能放过去,虽然这相当危险。
大概下了一百多两百米,优秀的夜间视力让琴酒捕捉到了一点不寻常,停下继续往下爬,慢慢往一旁挪动,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眼前,大概半人高、两人宽,一看就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却极其巧妙地隐藏在草木间。
琴酒再度拿出墨镜戴好,他已经抵达那伙人的位置了,但是仪器检测的只是平面图,具体他们在哪个深度琴酒不清楚,只能根据信号强弱猜测,在抵达这里的时候,信号已经很强了。
匕首藏着手心,琴酒弯着腰从那个小洞口往进走,洞口很狭小,越往里走越宽敞,而且已经能看出一些人的踪迹。
这是一个死穴——琴酒看着眼前的泥土,没有岔道口,从洞口进来直达这里。
琴酒伸手摸了摸眼前的泥土,用匕首戳了戳,微微挑眉,似乎可以挖开?
三个小时后……
琴酒看着已经勉强可以过人的小洞,虽然说是能过人,但实际上只是和普通人的头一般大小,还好他会缩骨,不然得挖到猴年马月。
那堆土似乎是里面的人搬过来堵住的,最外面是泥土,再往里就是水泥和泥土,真该庆幸他没用混泥土金刚石之类的吗?
花了一点时间转过来,琴酒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一下装备,继续往前走,这次他没走几分钟就看到了尽头——一扇充满科技感的大门。
盯着门边那个密码输入口,琴酒拿出小型笔记本,用数据线将笔记本和大门相连,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几分钟后,大门徐徐打开。
琴酒闪身进去,门后似乎是什么基地,目测应该一个足球场,打开追踪系统,红点已经离开了原地,琴酒四下看了看,提高警惕,悄无声息地前进。
这里安静的可怕,白色金属搭建起一个巨大的地下基地,不知道当初建造这地方挖了多久,到处都是白色,琴酒一身迷彩服在这里分外显眼,前面的一扇门突然打开,琴酒迅速躲到一旁,趴在墙上看着那三个从自己眼前走过的人。
都是一身白大褂,两男一女,明显以那个女的为首,三个人脸上都是一种冷漠的表情,不是琴酒那种看尽世间百态、饱尝人情冷暖、漠视一切生命的冷漠,而且一种像是机器人一样的古怪的冷漠,每一步都像是被丈量过,分毫不差。
为首的那个女人左手抱着一摞文件,琴酒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那三个人走的地方太平坦,没有一点躲藏的地方,琴酒跟上去的话对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
等那三人离开,琴酒从高处跳下来,落地无声,再度打开墨镜,之前那伙人的信号已经消失了,看样子是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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