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什么?”
“没有……”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
某高层公寓,有着一头月华般银色长发的男人睁开眼睛,修长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脑海中的刺痛,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他的呼吸稍微有些重,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进浴室,冰冷的水流刺激着神经,让琴酒逐渐冷静下来。
这下是再睡不着了。
琴酒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根烟,现在不过凌晨四点,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刚刚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同样的话、同样的声调、同样的语气、同样的人,他听了很长时间。
将那些记忆压到脑海最深处,琴酒按灭了烟头,翻开手机,接下组织里的新任务。
手机屏幕微弱的冷光照亮了琴酒的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清浅安静的眼眸,松绿色中隐隐带着神秘的紫罗兰色,孤傲幽寂,如刀割的脸庞带着独属于他的冷漠,皮肤是病态的苍白,此刻的琴酒半隐在黑暗中,带着几分属于黑暗的色彩,就像是中世纪活跃在黑暗中的吸血鬼贵族,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新邮件的提示音让琴酒不知道跑到哪的思绪飞了回来。
具体邮件内容不重要,提炼出来的核心就是——琴酒的任务被驳回了,换句话说,禁止琴酒接任务。
银发男人嘴角抽了抽,接通了电话,“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许你私自接任务?”是来自某位大boss的跨国电话,那位先生表示琴酒最近状态不稳定,接任务容易出事,前不久的一个任务,明明只是击毙对方的一个首领,结果某个家伙直接把对方组织给一锅端了,那场景,至今难忘——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烈火冲天。
然后,那位大人就把琴酒禁足了,至少不许单独出去完成任务,要不然执行团体任务,要不然就老老实实呆着,最不行也必须找个搭档才能进行清扫任务。
从小到大一直独来独往行踪不定的琴酒:“……”
“实在无聊的话和黑泽银玩去。”那位大人无视了琴酒的想法,很大方地让组织王牌去陪小孩子,“顺便把那些文件审批了。”
然后,挂断电话。
琴酒喜提“贤人”称号。
……
身影高挑的银发男人蹲在路边,拿着手机在那看地图,准确地说,是在熟悉路况,他好长时间没回来了,这里变化也挺大的,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琴酒也没注意,毕竟这里是街道,有来往的行人很正常,而且听脚步声应该是个小孩子。
所以当来人突然窜上琴酒的后背时,琴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绷紧身体,条件反射地抓住身后人的胳膊,反手按在地上,阴冷的杀意一闪即逝,不过琴酒还是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这里是街道,来来往往都是行人,杀了人的话会很麻烦。
“嗷——!!!”
撕心裂肺的惨叫,看上去七八岁的黑发碧眸的小男孩瘫在地上,泪眼汪汪、欲哭无泪。
琴酒后知后觉地看向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小男孩,胳膊绝对折了没得跑,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活着已经够幸运了,如果不是琴酒收敛了力道控制了自己的行为,这会儿这已经躺着一具尸体了。
米花医院——
“好好修养,不要……”医生固定好石膏,细心地叮嘱。
“嗯嗯,谢谢医生。”小男孩眼神幽怨地盯着琴酒,他不就是许久未见有些激动吗,至于把他打到医院里吗?这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小银,你没事吧?”五个孩子围在黑泽银身边,满眼关切,一个雀斑小弟,一个小胖墩,一个眼镜小孩,一个带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和一个用帽子挡着脸的小女孩。
“这个大哥哥也太过分了吧?”元太看着黑泽银被绑成木乃伊的左臂,语气不满,对于自己小伙伴遭受的无妄之灾表示同情。
“就是啊……”
被集体埋怨的琴酒低头看X光片,黑泽银伤在哪伤的什么程度他心里有数,毕竟是自己下的手,不过……琴酒看向黑泽银的目光晦暗不明,在黑泽银有所察觉看过来时又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将光片收好。
“没事啦,也怪我,突然往他身上扑。”黑泽银连忙摆手,明明知道自己亲爹身份特殊,突然扑过去百分之九十会被条件反射地攻击,剩下的那百分之十是琴酒及时反应过来收了手,唉,生活不易,儿子叹气,不过话说回来,他都好几年没见琴酒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着,连去哪执行任务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