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吧小妹。”
肩膀被圈住乔绽感觉蔡儿在从尽量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安抚她,她觉得自己难过。
“我没事蔡儿姐。”
看蔡儿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于是冲她轻轻一笑:“是真的,不用我了,我还可以早些回来后院歇着不是么。”她往身后的小床榻躺下去,屋子外面呼呼风声响起来。
“蔡儿姐,外头雪大了。”
“是嘞。”蔡儿也并排着没脱鞋躺在乔绽身边,谁也没再说话就这样静悄悄的一起听着风吹雪落……
也不知过去多久乔绽发觉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思什么也不去究达到了真正的放松。
“小妹,你笑起来真好看。”忽然蔡儿说道。
“可为什么不常笑呢。”这时候她微微偏头过来,咫尺之间气息交缠。
喉间一颤,眼角随之涩涩然乔绽的心底仿佛什么柔软的被触动了。这是一个雪夜北风呼啸的寒雪夜。
“不要管他们说什么,姐看好你嘞,我小妹往后不做大厨也能把日子过的很好。”
“小妹?”
“小妹?”
天彻底暗下来漆黑一片中伸手不见五指,乔绽也能很好的把自己的泪水隐藏起来。
偏身定了定神把脸擦干,嗯的应可一声:“对了蔡儿姐,那个赵一万没有再找过你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漆黑中她坐起来。
自从那次教训过那个据说是赵厨子侄子的大高个子,她已经从赵小哥那里得知这个名字。
“再没有。”说起这个蔡儿语意里带着一种庆幸。
“多亏了你小妹,你踩了他俩脚他就再没敢对我动手动脚了。”
乔绽放心了不少,想到自己也许很快就要离开大丰酒楼这里去另外一个陌生的县镇,与这蔡儿萍水相逢往后怕是再难见,就像和刘家村的许氏一般,互相成为互相人生中的过客。
忽然觉得这小屋果然太小,憋闷的厉害。
几乎逃也似的离开……
打开屋门几步冲出外面,抬头望今夜风雪足月神竟然如此吝啬施舍她的银光,鹅毛一样的雪片被冷冽寒风吹打直直拍上脸竟然不觉得多么疼。
身子抵靠在那层薄薄的木门之上,无论里面蔡儿怎么叫,怎么用力推门乔绽都用力挡着不让她推开。
听着里面蔡儿有些急了,乔绽咽下一口冷风舔掉嘴上的雪片。
“蔡儿姐!我有一件要紧事同你说,你千万记着!”声带嘶哑的厉害乔绽也不管不顾。
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她想继续说下去可里面蔡儿推门实在推的厉害。
“别推蔡儿姐,你听我说完。”
蔡儿不听,乔绽再用力抵着门咸咸的东西从眼角滑落风一吹雪一覆她这时候才觉得好冷好冷,风如刀割的她好疼好疼。
双手捂着脸,乔绽用最后的力气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记着,以后不止赵一万!不止他!谁乱欺负你都不行!谁都不行!”
“你没有错,他们谁都不能那么对你!谁都不能!”
“谁要那么对你,你就像我那样踩他!用力踩他!让他怕你再也不敢那么对你!”
“你千万不要怕他们,他们那种人你越怕他们就越要骑到你的头上去!”
“你……”呜咽声音夹杂在风雪之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一片银白之中乔绽双腿再也支持不住跪了下去。
双手依旧用力撑着身边的木门,喘息之间她继续:“你不能……不能……让他们骑到你头上去!你记着你不克夫不克任何人,你没有错!”
最后的力气用尽,脸上早就分不清楚是泪水,是泪水融了雪……都分不清了。
下一刻,整个人扑通一声栽倒下去。
屋门被从里面推开,视线所及是蔡儿惊慌的面孔乔绽看到她朝着自己伸过来的双手。
她也下意识的要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蔡儿的手一定很暖不像她一样都没知觉了。
要把手递过去,可怎么能够呢,手啊,一双手啊任其哪一手都毫无知觉了啊。
滚烫热泪落下打在那毫无知觉的手背,感觉一丝暖意,身子被扶起来被一个再温暖不过的怀拥了住。
“蔡儿姐,答应我……”
“以后……无论多久……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好吗。”
“……”
“好吗。”
“好。”
“一定。”
“一定。”
——
冬月最冷的时节终于到来,县道街面之上行人困难乞儿多冻死者,大地宣布她开始进入一季的沉睡。
乔绽一整个上午都在她的小屋子呆着,昨夜她冻僵晕过去了。
等意识半清醒时候好像蔡儿一直没有离开守着,不停的说话说的什么乔绽都记不得了,再后来蔡儿似乎用身子帮自己取暖,等清早天一破晓又寻了热水给自己全身各处热敷。
现在中午了也不见什么光亮,雪小了些但是还在下据蔡儿说外头下了一整夜,一脚踩下去半个腿都看不到了。
尝试动动脖子偏头往外面看去,茫茫的一片白似乎还能听到风声,被褥之中双腿有了知觉想要坐起来还是困难。
终于……放弃了……
“这雪真是大。”
“过几日估摸着更大,唉,本想这个月去我舅母家看望她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