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少女施展轻功放步急奔,不多时就发觉后面有人追赶,转了转眼珠掉头转向,沿着漳江方向疾奔而去。
杨溢德成名江湖多年,自忖功力高出斗笠少女许多,哪把乱党刺客瞧在眼里,冷笑一声跟着后面紧追不舍。
斗笠少女担心旗兵人多势众,一窝蜂冲将上来不易对付,奔跑一阵见只有杨溢德跟在身后紧追不舍,料想已把追赶旗兵远远甩开,嘴角斜翘露出顽皮微笑,右颊立时现出一个深深的酒涡,在斗笠下面若隐若现,平添生气。
抬头瞧见前面不远处现出条无名小溪,野草茂密柳枝飘拂,不见行人往来,正是寻仇厮杀的偏僻所在,斗笠少女眼珠滴溜溜转了转,跳落屋顶快步奔将过去。
她在一株粗大柳树旁立定脚步,伸手轻轻抚弄垂到颈项的瀑布秀发,手指纤细洁白,与乌黑秀发相映相衬,黑白分明娇俏动人,静静等待杨溢德追将过来。
过了片刻杨溢德飞步追到,见斗笠少女俏生生站在溪边等候,不自禁吓了一大跳,担心乱党设下埋伏落入圈套,赶忙倒退数步四处张望。
见杨溢德疑神疑鬼不敢上前,斗笠少女抿嘴轻笑道:“老爷子莫要担心,这里只有小女子一人,您老尽管上前动手就是。”
声音清脆如同珠落玉盘,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杨溢德老脸微热,定了定神高声喝道:“你这女娃究竟受何人指使,胆大妄为竟敢在都统府门口出手行刺,还不快些给老夫束手就擒,免得等会皮肉受苦自讨苦吃。”
他内功深厚耳力惊人,听出周围静悄悄的确无乱党埋伏,心中大定跨前数步,立意拿下斗笠少女邀功领赏。
杨溢德双目炯炯注视,见斗笠少女面颊大半被宽大笠檐遮住,露出的尖尖下巴白嫩细腻宛若洁白冰雪,可以想象容貌必是美丽娇媚之极,饶是杨溢德素来不好女色,也不禁感觉目眩神迷,呼吸隐隐有些粗重。
斗笠少女嘴噙浅笑,伸出雪白玉掌拂了拂被风吹乱了的如云秀发,柔声道:“小女子没有受人指使,只是瞧鞑子不顺眼出手杀人。如今人已经杀了,怎么也活转不过来,老爷子帮忙出个主意,说说该如何设法善后。”
语气娇柔楚楚可怜,仿佛向慈父撒娇诉苦,杨溢德情不自禁起了怜悯之意,刚想帮忙出些主意,蓦地心神一凛,扬眉怒喝道:“妖女竟敢妄用言语蛊惑老夫心志,真是痴心妄想,快些拿命来!”
嘴里说话身形闪动,一招追风逐电掌力沉重如山,劈头盖脸向斗笠少女面门击去。
斗笠少女移步换形,身形瞬间移开数尺,娇笑道:“老爷子不肯出主意也就算了,干嘛——”
话未说完感觉掌风扑面,后面的讨便宜话语居然说不出口,俏面不由骇然失色,知道杨溢德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绝不是自己这半桶水可以轻松抵挡。
她受过明师传授武功绝非泛泛,危急之际娇躯弹簧般向后突然一跳,刚好避开杨溢德的追风掌,手腕一翻寒光闪闪,已握着一柄切金断玉的利剑。
杨溢德浑然不惧,不待斗笠少女出剑如风随影,紧贴过去又是刷刷刷三掌,随心如意一气呵成,确是名家高手风范。
斗笠少女嘴角笑容不减,心里却着实惊骇,她自出山以来仗着机变灵巧从来都是顺风顺手,即使孤身来到漳州也从没吃亏,哪料眼前貌不惊人的枯瘦老者武功居然高明如斯,隐隐与索萨师兄不相上下。
想起冷心铁面的索萨师兄斗笠少女感觉如饮蜜糖,嘴角不自禁现出甜笑,随即收敛利剑铮地一声脆响,寒光流转如同匹练扑天盖地向杨溢德挥洒过去。
斗笠少女剑法虽高功力却浅,杨溢德江湖经验极其丰富,立即瞧出数处破绽,狂笑声中掌力加劲,疾刺过来的利剑登时被掌风刮得倾斜,招数自然变形不成模样。
杨溢德得势不饶人,欺身近前变指为爪,斜斜向上抓向斗笠,立意要让斗笠少女现出本来面目。
斗笠少女退后半步轻啐一声,剑锋回转笔直上削,杨溢德若不缩手,右掌势必被利剑削成两截。
杨溢德嘴角蓦地现出诡笑,势若奔雷的指爪蓦地在空中略停,刚好避开利剑,毫不停留再次抓向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