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度,但也不是没办法,做成之后我们还能赚一笔。”薯片妞说,“用不着你出手。”
“行。”
执行任务,不问为什么,他们向来如此。
……
昂热双手插兜,哼着不知道哪个年代流行的咏叹调,悠闲地穿过市政歌剧院的贵宾通道,走廊两侧挂着从梵高、莫奈到鲁本斯的名画,但这些都不能让他驻足欣赏。
“恭喜你拍到心仪的东西。”背后传来一声苍老的问候,像是来自隔着岁月重逢的老友。
昂热停下了脚步,有一个矮小的人影被阳光投射在地上,那人影佝偻,拄着拐杖。昂热低头看着那个人影,脸上勾起一抹微笑,他向着通道尽头等待着的路明非招了招手:“明非,过来,有个老朋友想要和我聊聊,过来见见世面。”
路明非走过来,昂热深吸一口气,却没有回头。
“不是愿意聊聊么?怎么不进来坐?”背后的人问道。
“1899年在德克萨斯,你趁着我转身的时候打过我一枪。从那以后我就特别讨厌你在背后喊我,汉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带着你的那对炼金转轮么?”
“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你不会还在记仇吧?”背后那个被称为“汉高”的老人和蔼地笑了笑,“那时候你的‘时间零’只能延缓四秒,现在已经超过十秒了吧?连飞行的子弹都能被你拖慢,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现在已经老了,不再是以前的‘快手汉高’了。”
“但你的‘圣裁’太讨厌,没人能有把握躲过你的裁决。”昂热淡淡地说,既像是褒扬,又像是揶揄。
路明非走到昂热身旁,乖巧地站着。
“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不靠言灵和炼金左轮说话了,进来喝一杯吧,大家都在。”
昂热转身,戴着圆框眼镜牛皮卷宽檐帽的干瘦老人冲他点了点头,这位老人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退休的德州骑警,事实上他的帽子上还佩戴着已经磨损的警徽。
一扇隐藏在墙壁里的绯红色门打开,昂热示意路明非跟他一起进去。
走进房间里,一眼就看到13把高背牛皮椅,每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右拳,亮出食指上的银色戒指——古朴的戒指上刻印着他们各自的家徽,这是他们的打招呼的方式,亮明自己的来历。
“这位,想必不用我再介绍了吧?希尔伯特·让·昂热,圈子里有名的金主,我们的大客户,也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汉高说着,看向路明非,“这位小朋友是?”
“李嘉图·M·路,我们学院最优秀的‘S’级学生,今天在拍卖会上花费一亿美元拍下了‘意外的邂逅’。”昂热微笑着向众人介绍。
所有人都用审视的目光投向路明非,路明非含蓄地笑着,向众人点头致意。
汉高坐在桌边,示意昂热随便坐,昂热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让路明非坐在旁边。
“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说过话了?昂热?”汉高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
“最后一次是在1941年12月7日,当时我们在珍珠港谈判,结果刚进行到一半遇到了日本人的空袭。”昂热点燃了一支雪茄,说道。
“是啊,想起来了,都这么久远了,还是二战的时候,美国宣战,让我们之间结盟的谈判暂停了。”汉高感慨地点点头,“一暂停就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了。”
昂热抽了一口雪茄,扫视着那些座位上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这就是你们这一代的家族代表了?”
汉高点头:“他们都是各个家族里优秀的年轻人,跟你我一辈的老家伙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衰老得只能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维持生存,这可真是血统带来的悲剧,要忍受器官慢慢衰竭带来的折磨。”
“至于我。”汉高叹了口气,“我也老了,只有你还像年轻人那样矫健,真叫人羡慕。你现在要去酒吧还会吸引到小女孩动心吧?你开来的那辆玛莎拉蒂我也很喜欢。”
“不必绕弯子,”昂热吐出一串烟圈,“想见面在拍卖会上总能见到,半个多世纪没说话了,这次破例总不会只是想来找我叙旧的吧?”
“先为你拍下心仪的东西庆祝一下。”汉高拿起插在冰桶里的香槟,给昂热和路明非都倒了一杯。
路明非不卑不亢地接过这杯香槟,像这里的其他年轻人那样放在面前。
“那也要感谢你们的放弃才能让我们得手啊。”昂热举杯。
“这倒叫我们有些后悔了,你那么想要那件东西,甚至都不惜带这位小朋友来搅局,它一定具有非同寻常的价值。”汉高看向路明非,说道,“你的这位小朋友太能搞鬼了,让我们失去了判断能力,我们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路明非没有回避汉高的视线,而是不卑不亢地对着汉高微笑了一下,他现在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加班任务就是做好校长的挂件,不用说话,保持微笑,不给校长丢脸就好了。
“我也很满意啊,李嘉图是我们优秀的‘S’级学生。”昂热大笑着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像是朋友聚会上炫耀自家孩子满分成绩单的家长。
“你们这么多年之后又有‘S’级的学生了啊,想必你们招募了很多血统一流的年轻人吧?”汉高说道,“我还听说,你们甚至还杀死了四大君主中的‘青铜与火之王’。”
“这不算是什么秘密,不过你们的消息一直很灵通。”昂热弹了弹烟灰,端起手中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
“但我们也没法确定你有没有得到龙骨。”汉高眉头一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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