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无论心中想的是什么答案,都要想好再回答啊。”
“是我错了。”卫济承认。
卫济能感受到妹妹和他心意相通,也觉得在她面前没必要隐瞒,言语坦率。
季羡林的《心安即是归处》中写过:一个人一生是什么样子,年轻是什么样子,中年怎样,老年又怎样,都应该如实地表达出来。在某阶段上,思想感情有了偏颇,甚至错误,决不应加以掩饰,而应该堂堂正正地承认。
喜欢不喜欢重要吗?重要的是他错了。
卫济承认,在诺诺这件事上,他已经越走越远,如果不走回正道,结果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很难过,他必须当断则断。
“哥哥,你的确错了,但是你错在犹豫,错在你认为必须要选择,你觉得有些事必须要做,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前提的,你害怕伤害到他们,你希望自己能合群。”
卫容还在摸着诺诺的脸,“可是,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已经无处容身,他们又凭什么来审判我们的灵魂。”
卫容这话像是在帮卫济认清自己,也像是在诉说不甘。
“我曾经一直想着,和哥哥两个人再也不要互相遗忘,再也不要忍受分离,想和哥哥一起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想要让你逃避一切。”
“但当我意识到那荒谬的命运无法躲避的时候,我只希望我们能拥有反抗和自由的力量,因为我们唯一的职责只是活下去。”
“如果可以,其实我希望你不要遇上她,可这是不可能的。正如她说的那样,这是我们欠她的人情。”卫容叹了一口气。
卫容面前那位宛若雕像的人,眼眶里忽然盈满了泪水,汇集到眼角,在快要溢出的时候,卫容轻轻地帮她拭去。
“她是醒了吗?”卫济问。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流眼泪,可能是做噩梦,也可能是她心里一直很难过吧。”卫容帮诺诺擦干了眼泪,转过身,走到窗边。
紧闭的窗户重新打开,太阳终于突破了云层,此时雕花木窗的倒影已经无法铺满整张课桌,只是天空依然明朗。
“入学那晚哥哥很帅,山顶那晚哥哥舞跳得很帅,就连前几天和别人打架时也很帅。”卫容的脸上满是阳光,眯着眼睛说,“我其实也一直在感受着哥哥的经历,感受着这些未曾有过的美好,未来也值得期待了啊。”
“未来会更加美好的,我保证。”少年眼神坚定,满眼尽是决然。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相信哥哥嘛。”卫容眯着眼笑,期待那些美好也有她参与的一天。
卫济将这个柔弱的女孩拥入怀里,正如记忆里的那样,想要为她遮风挡雨。
许久之后,卫容狡黠地笑了起来,说道。
“对了,哥哥,我最近新学到了一个词,我很喜欢。”
卫济看着卫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笑着问:“是什么?”
“是‘妹控’,哈哈哈哈!”
……
卫济是在卫容的笑声中醒来的。
醒来时,校工部的人员正在收卷子。
卫济赶紧查看自己的试卷,入眼便是一张素描画,女孩穿着一身短裙,坐在由蔷薇的荆条编制的秋千里,身边是一片百合盛放的花圃……
明明卫济并没有学过素描,可这张画却是那样真实。
卫济看了看剩余的几张,满意的点点头,九张试卷都写满了,还多画了一副画,这次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向旁边的诺诺,诺诺正托着下巴安静地发着呆。
“考的怎么样?”身前的楚子航突然问道。
“还可以,放心。”卫济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窗户的幕墙已经抬起,太阳也早已高高挂起,不在有窗户的倒影,但阳光明媚不炽热,岁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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