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月台上,那朱红色的小楼被肃杀之气笼罩。
一个半人半蛇的妖怪缠绕在明月台上,蛇尾卷着一朵牡丹花的残躯。
那正是先前在临安的时候,他们三人遇到的那条蛇妖,黑色的蛇身,冶艳的面容,漆黑的发,金色的锁骨链。
时七开着天眼,她看到了整个长安城的妖气,和人类的生气,像是丝丝缕缕的线,从四面八方涌入了明月台。
只是时七现在只是一个身形只有十岁小孩大小,刚带着一条黑龙逃出生天越狱的小孩。
现在可没什么力气去拯救世界。
如果天塌下来的话,大概她是来不及逃跑的那一个。
天空中飘的妖力的线,和之前花妖用来对付师兄师姐的招式很相像,坚韧的,柔软的线。
无坚不摧,无处不至。
它们随风而动,像是将要冲破雷电,逆天而行。
在风暴的中间,司徒凝一袭紫衣,金莲花冠,手握着一把雪白的拂尘。
在司徒凝的身后站着一众司天监的人。
河洛书的眼睛上用白色的帕子遮蔽住,手中撑着一把白色的伞,伞尾是尖锐的刀刃。
这是一把大开大合的武器,也是雨具,将尖锐和锋利藏在了沉默的雨伞下。
鬼谷溪的手中抱着一个包着一层油纸的木匣子,木匣子里放着天书残卷。
从他修行开始,一切奇门遁甲的法术都需要借助天书的力量来进行。
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灵根的人类,如果没有家传的灵器,就彻底无法使用法术了。
寻川持剑站在司徒凝对面,后面跟着瘦弱的檀渊。
众人相对着站立,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明月台上盘踞着的蛇妖。
如果任由事态的发展,长安城里一个活人和妖怪都不会留下。
这些不过是一群妖怪,他们怎么会这种生灵为祭的大阵?
他们又是被谁驱使,又是被谁利用……
如果明月台是阵法的核心,那么这场声势浩大的阴谋,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开始筹谋。
集天地之力,借风云变幻,引无穷变化。
时七看着恍如好莱坞特效大片的景象,只觉得这个世界的妖和人都疯的厉害。
当然,蓝星也有疯的厉害的人,比如她的疯邻居。
时七又添了几根木头,添了一把火。
油布漏了一个洞,雨水从洞里哗啦啦地漏了出来,原本湿了的鞋子更冷了。
时七起身打算再倒一杯水暖一暖,然而似乎天地旋转,世界颠倒,焦黑的土地,火焰缭绕,群星陨落,世界短暂地在时七的面前关闭。
她一脚踏空,觉得自己仿佛坠落进入了无边幻境,不停下坠。
最后,她似乎又回到了蓝星……
“小七,你怎么在发呆啊?”时七正惊疑不定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柔软的呼喊声。
“小七,该吃饭了。”
时七一直冷心冷情地活了许多年。
只是如今再听到笑意盈盈的母亲的声音,却猛然间觉得自己眼睛一热。
这大概是蛇妖的另一个幻境,一个更为窥探人类内心深处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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