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方能更看得清人生百态,公孙延还是幽州牧时,便已感受过来自朝廷的威压,再加上整个幽州内,到处遍布着十常侍的爪牙。
若非他步步小心,否则他早就被发现破绽,十常侍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公孙度、公孙琙两人的所作所为,定然是背后有人在指点他们,不然他们并不会这么自信,以区区两郡之力,来对付整个幽州,岂不是痴心妄想。
所以在公孙延眼里,这条路定然是会自取灭亡,但如何在灭亡中求得生存,特别是保全整个公孙家族,这是公孙延这些年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为此,他的头发都被熬白了,始终没能想出一个办法来。
他也没有答应公孙度,将整个公孙家族交给他,就是在等,守着辽西郡一直等待,等待那个能拯救公孙家族的人出现。
他承认,刘厉说的这确实是一个好提议,让整个公孙家族作为公孙瓒的靠山,力挺公孙瓒,帮助公孙瓒打出在天下间的名声。
而且公孙瓒又是涿郡侯太守的乘龙快婿,这侯太守可是朝廷钦定的,更是与那些大臣、王公贵族们关系走得近。
可若是这么倒戈,他反倒会被整个公孙家不知情的人给骂,他年纪大了,不想再参与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老年生活。
但闯入打破自己生活平静的公孙瓒,又是青年才俊,公孙延紧锁眉头,心中这般盘算那般盘算,不知盘算了多久。
见公孙延迟迟不肯做决定,刘厉给公孙瓒使了个眼色,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身为公孙家的公孙瓒都没有给定肯定答复的话,让他这个非公孙家的人不停地说,说破了天也没用。
公孙瓒心领神会,走上前,拱手作揖,当着公孙家族众长老的面,当着公孙延的面,朗声说道:“家主,伯圭虽然年轻,但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定然能护整个公孙家族周全。”
“周全?说的倒是轻巧,就凭你,你那厉害的族兄和大伯,都护不了整个公孙家族的周全,就你一个小娃娃,吹牛也该有个限度才是。”
长老们闻言,纷纷指责公孙瓒起来:“你要是真为公孙家好,就不要在这里给我们添乱,不如尽快回你那涿郡去,当好你的乘龙快婿,这里的事情你处理不了。”
所有公孙家族的长老们,都对公孙瓒是口诛笔伐,“还好公孙度、公孙琙都是我们公孙家里人,否则,你今天这番表现,我们公孙家族可就要遭殃了。”
“别吵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吵得公孙延越发不好地思考问题,于是乎,他猛地一跺脚,厉声道:“你们再吵一句试试?休怪老夫不客气。”
他的这番话显然是说给在场众多长老们听的,这些长老仗着自己年纪大,在公孙家族中也有着地位分量,就开始随心所欲起来。
可公孙延以前是幽州牧,对军纪这些事情了如指掌,无论是谁,只要当着他的面吵起来,他绝不会轻饶。
“你们这帮人,都这个年纪了,还瞎掺和这事。”公孙延这番话显然是在说给众多长老们听。
长老们纷纷低下头,只觉得公孙延说的在理,自己一把年纪,对当下许多情况并不清楚,就擅自做决定下结论,这是公孙延最不乐意看到的。
“你们都觉得伯圭年纪轻,不堪大任,但老夫认为恰恰相反!”
话音刚落,众长老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你们所议论的事,与我所要说的事,是一致的。”
“家主,难道您当真是要将整个公孙家族托付给他?”其中一位长老闻言,似是听懂了些什么,忙站起身,问道。
公孙延肯定地点点头,“是!”气宇轩昂地一个字,体现了公孙延的决心,既然要赌,那就豪赌一场。
与其说公孙延在赌,或者说他在做选择,做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这可不行啊。”与之前强硬的语气相比,这位长老现在的语气显得更加平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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