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侍中刘和的表现,确确实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明知公孙瓒等人前来,却把他们晾在那里足足一个时辰,使得众多将士们感受到了不公,惹得不满。
涿郡少说也有一万兵马,侯太守留下镇守涿郡的几千兵马,那公孙瓒至少也有七八千带来,把这些人都晾在一边,惹来抱怨,也绝非刘和一个人能摆平的。
“简简单单一句道歉,就想打发我们,真当我们涿郡的将士们好糊弄啊!”张飞第一个不答应,一甩丈八蛇矛,直指刘和,厉声喝道。
随行的将士们也纷纷附言道:“让我们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若是上了战场,指不定还会被他给出卖。”
刘和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攥紧拳头,若是等他们再继续说下去,他就要爆发了。
但他作为幽州牧刘虞的儿子,若是因为这种事与将士们争吵起来,不仅让自己在军中的威信一落千丈,还会影响自己在朝堂中的地位。
“你们适可...!”
“刘和!”还没等刘和爆发,刘虞便抢先呵斥道,“你犯了军纪你知道吗!来人,将刘和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鲜于辅鲜于银等人面面相觑,对刘虞的命令只觉得不可思议,毫无行动,纷纷不敢上前。
“怎么,你们难道也想违反军令?”刘虞转过头来,瞪着他们。
“是!”鲜于银听到命令后就要走上前。
却被鲜于辅一把拽住,他回身望去,只见鲜于辅摇摇头,轻声道:“主公这番举动究竟是真是假还犹未可知,不可轻举妄动。”
于是,鲜于辅示意鲜于银退下,他走上前去,言道:“主公,大公子刚刚从京城回来,他对军中一些事并不知晓,请主公念在他是初犯的份上,就宽恕了他这一回吧。”
刘虞并未表态,似是在等待些什么。
“那如果在与鲜卑对战时,我等因为害怕当了逃兵,鲜于将军,不知您能不能因为我们是初犯,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呢?”
刘厉既已知自己与刘和之间的恩怨,便也不打算替他求情,倒是想给他煽风点火一下。
这番话说完,惊讶的鲜于辅一时半会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见他瞪着刘厉,想说些什么,但却说不话来。
“是啊,如果我们当了逃兵,那是不是可以不追究我们的责任啊,毕竟大公子也违反了军令,区区二十大板都能免掉,那死罪也能免掉了。”
“那还打什么鲜卑,我看啊,不如咱们就打道回府好了,谁这么有本事,谁去打去。”
将士们听到刘厉讲的话,只觉得说的有道理,纷纷附和起来。
刘虞皱着眉头,他本以为刘厉会给他一个面子,以此作为契机,解开他们之间的恩怨,可谁曾想到,刘厉竟然没有按照套路出牌,反倒是落井下石。
这下他是进退两难,若他饶了刘和,说出去他堂堂汉室宗亲、幽州牧,竟然心存偏私,自己的儿子违反军令都能逃避惩罚,自是会影响军心。
可他若是不饶刘和,这二十大板下去,刘和少说也得休养一个多星期,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打在他身上,必定会疼在自己心里。
但军令如山,若是在此当着众将士的面违反军令,只怕自己的威望会荡然不存。
他咬咬牙,说道:“鲜于辅,把刘和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当着全军将士的面。”
鲜于辅还不敢执行,但在刘虞厉声一喝:“还不快去!”的情况,他也只得按照命令行事。
只见他走近刘和,低声道:“大公子,此举并非末将所愿。”
刘和倒也坦然:“无妨,鲜于将军,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
“来人,将大公子绑了。”
在鲜于辅的命令下,跟随的侍卫一并围上来,将刘和按住,另外的侍卫拿来杖棍。
“轻点打。”鲜于辅低声吩咐道。
但这一幕偷偷摸摸的讨论,张飞一眼就看到了,他刚想说写什么,刘厉便阻止他道:“雷声大雨点小,若是连打的轻重都要指出来,那我们在这儿就没法混了,刘虞定然会处处针对我们。”
可张飞心里只觉得不痛快:“大哥,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够了够了,伯圭兄还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我们两兄弟可不能给他添乱。”刘厉考虑事情周道。
此事必须落下一个帷幕,若刘和连一个大板都没有挨,那说出去,天下人还以为涿郡侯太守怯懦无能,且毫无威望。
自己的女婿公孙瓒带了七八千兵马赶赴战场,前来御敌,结果却受到这般“礼遇”,本来幽州在外人眼里,都是非常团结。
而这样一来,就仿佛埋下了一颗暗雷,不知何时就会爆炸,更有甚者,若鲜卑利用此事来大做文章,那刘虞的幽州牧,只怕会被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