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申姜道:「顾公子说,婚姻大事,要您替他裁决。」
谢松照指尖向上,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他对这桩婚事可有何表示?」
华申姜看出了谢松照随顾明朝心思的想法,「公子说,听您的话。」
屏风后的顾明朝靠着柱子冷笑。
谢松照咳了下,「嗯……这事……代我唤他来问问,明日再给华夫人个准话。若是明朝愿意,我便为他下聘,倘若他并无此意,那谢某便替他向华夫人赔罪。」
华申姜恰到好处的笑了下,「那便有劳侯爷了。」
谢松照颔首。
窦思源放下平静的伪装,呱呱乱叫,「这是什么意思?小明朝这是有意?但不好意思跟你说?」
谢松照拍开他的手,「胡说八道,他当是初遇这种事,害羞罢了。」
窦思源瞪圆了眼睛,「他……他害羞?松照,你……」
谢松照把手缩回被窝,「我担心一点,卢氏会随便拿个女儿来搪塞他。」
窦思源冷笑,「怕什么,合作没有诚意,那山高路远,出点什么意外,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谢松照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你少教他这些,他要做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可不能被你带偏了。」
窦思源冤枉的捶床,「你说什么呢,你那徒弟……」
「窦大人。」顾明朝及时出来刹住他的话头,「我来照顾松照,窦大人去休息吧。」
窦思源囫囵把话咽下去,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顾明朝上前温柔的给他掖被子,「侯府的钱都是我在管,你哪来的钱替我下聘?」
谢松照无奈的笑了下,伸手敲他额
头,「我堂堂一个一品军侯,难道只靠哪点俸禄度日吗?」
顾明朝眼皮微微垂下,盖住大半眼睛,「原来是这样啊,私房钱确实不能让别人知道。」
谢松照一看他这委屈的模样,立马缴械投降,「唉……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燕都最负盛名的酒楼十三楼知道吧?」
顾明朝捉住他的手塞回去,「你开的?」
谢松照点头,「是啊,销金窟。」
顾明朝凑近了些,「看不出来啊,侯爷还有经商的本事。」
谢松照又把手伸出来,揉了揉他的头,「都是费长史在打理,你回去后想学,就去找他。」
顾明朝又给他塞回去,「把手捂好,我对你的那些私房钱没有兴趣。」
谢松照叹气,「这些钱可都花在了你身上,你还生我的气?」
顾明朝侧头看他,谢松照眯眼笑道:「你的衣裳就没有便宜的,那都是千金难求的,十三楼的钱不入侯府的账簿,走的都是我的私库。」
顾明朝面色稍霁,转身去倒茶水,低声道:「我又没计较这个。」
谢松照偏头咳起来,顾明朝慌忙放下茶盅来给他顺气,「你怎么样?要不要请漼大人过来?」
谢松照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无妨……」
顾明朝扶着他躺回去,「对于华申姜说的事情,你怎么看?」
谢松照揉了揉额角,「据我所知,卢氏三支嫡系的嫡女都已有婚约,她说的卢氏女,绝不会是……咳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费心铺的路,我不会让人毁了。你睡会儿,我请漼大人过来给你看看。」顾明朝手忙脚乱的给他拍背,「你要不就一直侧着睡?」
谢松照摆手,「不,不必。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顾明朝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心,我都能行。」
谢松照轻轻应了声,慢慢睡过去。
顾明朝起身将门关严实,「窦大人,松照睡了,你……」
「我跟你一起吧,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窦思源跺着冻僵了双脚,快缩成了元宵。
「请。」顾明朝求之不得,谢松照向来浅眠,生怕有人吵到他。
「公子,林帅到了。」尤达在廊下拐角处差点撞上窦思源,连退了好几步。
顾明朝脚下加快了,推开简易的书房就看到林浥尘在擦刀,「林帅。」
林浥尘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复杂,「松照呢?」
窦思源走到火盆前翻来覆去的烤手,「刚睡下。晚上兴许你去见他。」
「阿兄的沉疴可有好转?」云访摘下幕篱起身。
顾明朝不动声色的撞了下窦思源,「见过公主。回公主,家师沉疴未愈又添新伤,需要静养。」
窦思源立即转身躬身行礼,「见过公主。」
林浥尘放下他的露陌刀,「他可说过他下一步要去哪里?」
顾明朝不解道抬头,「还有何处需要他去?陈国已灭,南国内乱,江帅南出滏阳,直逼安阳不过是时间问题。他……」
林浥尘烦躁的把刀插回去,「还有北疆和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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