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勒前辈的死……确实跟我有关。”罗曼扭过头去，不敢直视安妮莎的眼睛，这是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也是这些年他一直想尽办法照顾安妮莎的真正原因。

“你……是你杀了艾勒前辈？！”听到这番话，安妮莎两眼通红，她踮起脚尖，死死地抓着罗曼的领子，“你这个……杀人凶手！”

“杀死艾勒前辈的不是我，是基娅拉的心腹，法纶汀。”罗曼仍旧没有挣脱，他握住安妮莎的手，说道：“安妮莎小姐，这件事情的真相我本不想告诉你，但如果继续隐瞒下去的话，恐怕会不利于咱们之间的合作，只是……只是我希望你在知道真相之前，能够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好。”安妮莎松开罗曼的衣服，伸出手指抹掉眼角的泪水，转身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说道：“你说吧，只要你把真相告诉我，不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好吧……”罗曼整了整衣领，缓缓说道：“艾勒前辈的死，我难逃其咎。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一名孤儿，从小就被基娅拉做为卧底培养，但我从始至终都无法认同黑暗根源的理念和做法，我无法接受他们那种金钱至上的理念，无法接受他们草菅人命的做法。所以在基娅拉派我到英吉国之后，我一直按照我的理念去做事，虽然仍旧可以为黑暗根源带来利益，但是却很难达到基娅拉的要求，是啊，正经的生意哪有违法的生意来钱快呢？只是这种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事情我做不到，牺牲他人健康甚至性命的钱我更是不愿去赚，久而久之，基娅拉便产生了除掉我的想法。”

“我不怕死，被基娅拉养大的孩子没有几个会怕死，但是即便如此，我仍旧不希望被基娅拉除掉，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死了，基娅拉一定会其他人来接替我的位置，到时候英吉国会变成什么样，我根本不敢去想象。”罗曼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安妮莎身上，只是司徒封涯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更深刻的东西，“我有想过向基娅拉反抗，但是我没有那个勇气，基娅拉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如果我叛变了，我手下的那些弟兄，还有我的家人，已经我手下的家人，都会被我连累。为此，我只能向艾勒前辈寻求帮助。”

“艾勒前辈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如果说基娅拉教会我如何去做一个卧底，那么艾勒前辈则教会了我如何去做一个有良知的人。我将我全部的秘密都告诉了艾勒前辈，希望前辈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前辈却只问了我一个问题。”说道这里，罗曼的脸上再一次露出遗憾的神情，看得出来那位叫艾勒的人在他的心目中确实占了很重的分量，“艾勒前辈问我，基娅拉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我愣住了，我不明白艾勒前辈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这时艾勒前辈才告诉我说，他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我是黑暗根源的人，他说我本性不坏，不希望我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这才不辞辛苦指点我。”罗曼的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做了几次深呼吸，直到调整好心情之后，才接着说道：“艾勒前辈跟我说，他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调查黑暗根源，截止到我跟他见面那一刻为止，艾勒前辈手中掌握的情报足以颠覆整个组织，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能够瓦解黑暗根源，那个人一定是艾勒前辈，可惜……”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艾勒前辈已经知晓了黑暗根源boss的身份，他之所以问我基娅拉老巢的位置，是希望以此要挟基娅拉，让她不要再对我还有英吉国动身，而代价则是，知道boss真实身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当罗曼说完之后，安妮莎早已是泪流满面，她终于明白，为何艾勒不辞而别，因为多一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会多一个牺牲者。艾勒的死，确实跟罗曼没有直接关系，但如果罗曼没有告诉艾勒基娅拉老巢的位置，或许艾勒并不会死，但那样一来，死的就会是罗曼了。

“在艾勒前辈临走之前，他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我曾无数次想过要为艾勒前辈报仇，但是我很清楚，如果我公然表明态度，跟黑暗根源撕破脸，只会浪费艾勒前辈的牺牲，所以我一直在暗中蓄力，寻找一个可以一举捣毁黑暗根源的契机。”说到这里，罗曼看向司徒封涯，说道：“司徒先生，我想您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契机，您在东瀛的所作所为我已经知道了，您既然能够杀掉马提奥，那我相信您也一定有本事杀掉另外几个干部。只是有一点我必须要跟您说明白，黑暗根源存在了几十年，其规模之大，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算上我和已经被杀掉的马提奥，以及另外两个干部，我们几个只是基娅拉手底下比较重要的几个人而已，杀掉我们不仅无法撼动黑暗根源的根基，反而会让我们手下的人变成一团散沙。所以，司徒先生，我希望能够跟您合作，我会向您提供您需要的情报，当您解决掉另外两个干部之后，我会想办法将笼络他们的手下，让他们成为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