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将他一分为二,且刚刚好避过了他怀中的婴儿——那感觉像是苗应初在保护着婴儿一般。
眨眼过后,众人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苗应初,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有陈宴眼神中闪过若有所思的样子。
圣光并未从苗应初的身体里消失,而是燃起了不会引燃木地板和麻布床单的金色火焰。
金色火焰中,苗应初的尸体燃烧殆尽。
其余人看着安泽姆,眼神中多多少少都出现了忌惮,而那些忌惮明显不只存在一天两天了。
一剑击杀苗应初之后,安泽姆眼神落寞,身上的金光逐渐消散,变回了之前美少年的样子。
他弯下腰,抱起地面上的婴儿,扯过麻布床单,为婴儿制作了简单的襁褓。
“这个婴儿将由圣歌团收养。”
他语气很低微,但并没有人敢不当回事。
“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
安泽姆抱着婴儿——他抱着我,回到了阁楼。
“灵,你在吗?”
他坐在阁楼的小书桌旁,将我放在我用来记录的纸张堆里,看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没办法敷衍过去,也知道自己惹不起他——万一他发飙,一剑劈了我的阁楼,我就完蛋了,没办法继续记录这栋公寓里发生的一切了。
“我在。”我回应了他。
他趴在小书桌的边缘,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倦怠。
“灵,你是被制造出来的吗?”
他用了“制造”这个词。
我思忖了好一会儿,回答他:
“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我是怎么来的,但我大概明白,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灵魂——那么,我多半是被谁制造出来的。”
这个消息终于让他脸上严肃的表情轻松了些。
看着他轻松了,我也跟着轻松了。
“那么,灵,你觉的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安泽姆问出了奇怪的问题,我想我必须思考过后才能好好回答。
“我存在的意义,是记录一切。”
安泽姆皱起眉头:
“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回答他:
“记录本身就是有意义的。”
我是为记录而生的灵,虽然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进行记录了。
安泽姆沉默片刻之后,眼帘低垂,声音也小了很多:
“圣光给了我姓名:安泽姆,在帝国语中意为【圣歌】,这是圣光对我的宠爱。”
哦,该死的,原来他只是想倾诉而已。
我感觉我要完了,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按照正常情况,等他说完,接下来就要杀人灭口了。
妈的。
“灵,我在寻找存活的意义。”
“我是和你一样被制造出来的……东西。”
妈的,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灵,你是我的同类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确定他能看到我的灵体。
“灵,我好孤单。”
他开始了低声的啜泣。
妈的,又是一个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变态。
这种变态比苗应初那种把癫狂浮于表面的变态更难对付,因为他们的变态是隐藏起来的,是外人无法发觉的,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
我并不在乎他是否孤单,我在乎的另一件事——
此时此刻,我看到公寓里的那些人散去了,他们似乎商量好了如何瓜分这间公寓,于是各回各家了。
而只有陈宴留了下来——他离开公寓,来到公寓南面的小巷子里。
在那里,一个男人正在抽烟。
那个男人……
竟然是苗应初!
是活着的苗应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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