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摇了摇头。
荀攸则再度把解析讲给了他。
这时,有人问柳羽。
“柳观主,这‘一水清江是异乡’的答案,是不是‘红’字啊?”
“何解?”院落中间的柳羽反问一句。
这人也把荀攸解析的那一套娓娓讲述。
柳羽颔首。“想来,这‘红’字便是始祖的提醒。”
这下,众人更云里雾里了。
“柳观主,这‘红’又要如何解呀?”
这个问题被提出。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投射到柳羽身上,面对着这无数带着“问号”的眼神,柳羽倒是显得风轻云淡,他先是抬眼望向诸人。
旋即提高了声调:“始祖的意思是,今日玉林观,身着红袍者可破此局!”
这…
柳羽这一句话刚一出口,整个玉林观哗然一片。
红?身着红袍者能破此局?
意思就是说,今日谁穿红袍,便能战胜那南匈奴的使者?
这下,所有人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衣衫,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谁会平常日子里穿红色的衣衫呢?
又不是有什么喜事?
再说了,玉林观内大多是游侠、武者,本就低调,不会穿鲜艳的服饰。
更何况,在他们看来,段颎、皇甫嵩两位将军被南匈奴王子击下擂台,这等时候,义愤填膺之下,身着红袍…岂不是失了分寸?
不光游侠、武者,士人与百姓也是一样,特别是百姓…家里的红衣服就那么一、两件,都是要参加喜庆的节日才穿的,自然不是今日。
那…是…
抬眼四顾,无数人这才注意到,在整个玉林观内还真有几个身穿红袍的男子。
——桥玄、蔡邕…
以及,站在荀攸身边的荀彧。
“是…是我?”
登时,荀彧扫过自己的衣衫,联想到这红色衣袍是羽弟派人熏香送过来的,眼眸一下子睁大,他意识到,这或许一早就是贤弟的安排。
荀彧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桥玄与蔡邕,他们彼此互视一眼,露出了几许惊讶,可在荀彧敏锐的目光下,还是捕捉到了一分耐人寻味的的刻意。
这是…贤弟与桥子、蔡子原本的安排么?
“叔父…道家鼻祖…不…是柳观主选出的人是…是你?”荀攸也是满脸惊愕之色。
说起来,作为颍川荀氏的子弟,不会只读诗书。
君子六艺也是成长过程中极其重要的一项。
可君子六艺中的“骑”、“射”是一回事儿,打擂台那又是另一回事儿吧。
哪怕颍川荀氏的先祖“荀子”曾经也传下来过一套剑法。
使起来是眼花缭乱,可威力嘛…
表演的成分,远大于实战的能力,若只是乍一看,觉得精妙绝伦,是个高手,真对垒上去,根本就走不过一招。
当然,不只是荀家如此。
许多氏家都会有剑法传承下来,看起来眼花缭乱,目眩神池,实际上不堪一击,直说…这些剑法就是酒席间舞剑助兴用的。
真正与敌人厮杀,哪会这么繁琐,往往化繁为简,讲究一招致命。
“我…我…”
一时间,荀彧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在这时。“哈哈哈…”一道爽然的大笑声,在整个玉林观响彻而出,“想不到,道家始祖这么看得起我桥玄,也好,我这把老骨头正痒痒呢!”
桥玄开口,蔡邕亦是站出一步,他本就长的帅气,一身红袍下更是飒爽英姿。
“本以为铸熹平石经将是我蔡邕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不想道家始祖选中了我,哈哈,我能用笔来校勘古籍,我亦可用剑,保卫家国!”
桥玄与蔡邕开口,自报家门,登时…引得了无数游侠、百姓的瞩目。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老子选定的人竟是前太尉“桥大公子”桥玄,竟是昔日的太学总长蔡邕。
“拜见恩师…”八壹中文網
“拜见恩师…”
不少来玉林观的士人,听到了曾经授业恩师的声音,当即小跑着赶来,有的拜向桥玄,有的拜向蔡邕。
一个个肃然起敬,俨然,被两位恩师的话语所震撼,所折服…
谁说儒生就不能拿起剑来,捍卫帝国?
蔡邕与桥玄的话,诠释着太学石经上“帝之辅弼,国之栋梁”八个大字,每一个太学子都不曾遗忘。
当然,每个弟子的眼眸中也带着无限担忧!
“好久不见…”
桥玄看着眼前一些熟悉的弟子。
蔡邕则是向弟子们介绍道:“桥子这些年,当官不求闻达,不惧豪强,始终坚持公平正义,让他戍边,外敌不敢入侵,四方结为友好,通使前来贡献,他抓教育,亦是不遗余力,有章有节,所以,你们不用替我担心,与桥子并肩而战,哈哈哈,料得必胜无疑!”
“桥子,蔡子!”
有学生大喊。
这话一下子又感染了周边的人。
——“桥子,蔡子!”
——“桥子,蔡子!”
漫天“孔明灯”下,呼喊“桥子”、“蔡子”的声浪传出,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齐,到最后震耳欲聋!
荀彧亦被感染,身着红袍的他亦迈出一步。
荀攸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叔父,你的武技…”
荀彧转身,伸出另一只手在荀攸的手上拍了拍。“公达,总是要有人踏上这刀山,一则让声名流传下去,二者不负所学!”
讲到这儿,荀彧再度转身,望向木桌前的柳羽,他用极轻极细的言语对荀攸道。
——“我信他!”
说罢…
桥玄、蔡邕、荀彧三人一道,迎接着英雄一般的目光,走向柳羽的身前。
荀彧能察觉出来,这一战若是赢了,娶唐姑娘,再也不会成为他仕途的掣肘…可若是输了,那…将永无翻身之地。
“贤弟…”
荀彧轻吟一声。
“信我。”柳羽用更轻的话回应了一句。
旋即他站到一块石阶上,张口道:
——“天下莫柔于水,攻强者莫之能胜,南匈奴王子只以为自己武艺高强,就敢摆出擂台,殊不知我大汉之强的从来不是‘武莽’,而是‘军阵’与‘协作’!”
——“那南匈奴王子既敢大言不惭,扬言一人与我大汉三人对垒,若是我大汉派出三名勇者,那胜之不武,赢了也不光彩,索性,今日始祖挑选出三位儒士,均非将门之后,年龄也非当打之年,如此三人结阵算不得大汉欺负他们。”
——“诸位放心,我天师道有‘天、地、人三才之阵’,一夜习练,足够三位明日挑战那南匈奴王子,还望诸位明日午时在擂台边为他们三人擂鼓呐喊,也一道见证那南匈奴王子狼狈一刻!”
讲到这儿,柳羽顿了一下。“此外,今夜本观主要教授他们三人‘三才之阵’,为避免隔墙有耳,还望诸位先行归去,柳羽这边谢过了!”
一席话落下…
柳羽补上了一个道人的礼节。
百姓与游侠、武者、士人也深知干系重大,自不停留,纷纷朝柳羽拱手后,匆匆离去…
不过半个时辰,原本热闹非凡的院落中,便只剩下了蔡邕、桥玄、荀彧、柳羽四人。
一轮朗月照射下来…
“呼…”桥玄当先吁出口气,“计划,似乎进行的很顺利!”
柳羽颔首,“虽然有些地方尚有些刻意,不过…大敌当前,不会有人注意到,就哪怕有注意到的,也不会明言。”
蔡邕罕见的提剑不提笔,他一捋胡须。“看来今夜,可得好好练练了!”
荀彧听得一脸懵…
“桥子,蔡子,贤弟…你们这是?”
“天师道,真有所谓的‘天、地、人’三才阵,可破强敌?”
这话脱口…
蔡邕、桥玄、柳羽彼此互视一眼,旋即“哈哈哈哈”的浅笑出声。
还是柳羽拍了拍荀彧的肩膀。
“看来,文若是当局者迷,不过也无妨,这‘天、地、人’三才阵,遇强则强,练好了未必不能与南匈奴王子一战!”
柳羽这话说得坚定,可眼睛却是弯起的,愣是把“无比坚定”这样的字眼,说出了几许嬉戏的味道。
天空中的孔明灯已经飞走了…
暗夜如磐,可玉林观,“老子”像前,蔡邕、桥玄、荀彧练起了“三才”剑阵…
说起来,道教中最厉害的其实是后世全真教的“北斗七星阵”…
那么…
柳羽随口提到的这所谓的“道家三才阵”,威力究竟几何?
…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 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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