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含章宫内。
夜半时分,“嗷嗷”的驴叫声响彻整个宫殿,昨个白日里四头白驴子一声不吭,可没曾想,到了晚上,竟然“发情”似的亢奋了起来,“嗷嗷”叫个不停。
本打算临幸美人的天子刘宏,骤然瞪大了眼睛,霍然坐起,将美人推向一边,就去抓自己的衣物,一边穿衣,一边对身旁的美人道:“你这含章宫风水不好,朕这几头爱驴不喜欢你!”
旁边**的美人蜷缩在床脚,她一脸懵逼…
驴?驴?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戛然而止了么?
反观刘宏,他敲了敲桌子,今日随侍的中常侍张让躬着腰在外间点亮了蜡烛。
“陛下。”
“朕的爱驴不喜欢这含章宫!”
此言一出,张让眼珠子一转,旋即赶忙吩咐身旁的小黄门去迁来驴车。
“陛下,可是要起驾!”
“再在后宫逛一逛!”
说是逛一逛,其实就是陛下坐在驴车上在前面飞,一群宦官跟在他身后追。
然后,所有人都祈祷这四头“驴爷”啥时候累了,在某个美人的宫前停下,所有小黄门也都能安生下来。
整件事儿,似乎,有那么点荒唐!
可张让发现,他已经习惯了,毕竟…天子有言在先,从今往后,临幸哪个妃嫔?全凭这几头“爱驴”的喜好!
呃…
当然,张让也很懵逼!
别的天子动不动把“爱妃”放在嘴边,敢情,他们这位天子,放在嘴边的不是“爱妃”而是“爱驴”!
…
…
尚书台中的官员本正在烛火下审阅地方呈上来的文书,袁隗、袁逢、曹嵩也在。
说起来…最近事项繁杂的很。
也愁人的很!
首当其冲的是三胡问题。
鲜卑进一步的扩张了,自桓帝时期,首领檀石槐统一鲜卑,野心就开始膨胀,北拒‘丁零’,东击‘夫余’,西取‘乌孙’。
可以说,北匈奴逃走以后,漠北的“真空地带”完全被鲜卑占据,发展到如今,东西长达一万四千多里,南北宽七千多里,山川水泽和盐池都在其管辖范围之内,更是号称控弦之士将近二十万。
而两年前,也就是熹平六年(177年),天子刘宏派乌丸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联手南匈奴单于一道出兵,各自率领骑兵数万人,分兵三路出边塞,深入鲜卑国土两千余里。
不曾想,被檀石槐击败,大败而归!
连符节和辎重都全部丧失,汉军战死者十之七八!
也就是从这一战开始,大汉边境从酒泉到辽东,几乎每年都会受到鲜卑疯狂的南下荼毒。
近来,情报传回,檀石槐彻底占据了漠北,所有部落完成一统!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料想今年岁末鲜卑南下的劫掠会更疯狂、也更残忍。
更不利的是。
如今大汉边关将门怨声载道!
究其原因,军饷、粮饷一再拖欠。
朝廷也想给,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偏偏这个时候,南匈奴派遣使者南下…
偏偏还是这个时候,因为将门的边防不利,最近听闻有南匈奴人潜入并州、幽州大肆于地方劫掠往来客商,许多女人与财宝都被劫走。
这事儿很诡异!
一边派使者南下,一边劫掠…
南匈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尚书台一众公卿也看不懂了。
祸不单行,南阳地区发现了瘟疫,瘟疫传播的速度很快…也急需朝廷的支援。
那么,又回到老生常谈的问题,国库中没有钱,拿什么支援?
“曹大司农,今夜当着一众公卿的面,你必须把话说清楚。”袁逢指着曹嵩的鼻子,大声道。“国库中原是存有五千万钱的?怎么就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