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无所事事,那就无事生非了!
对于柳羽而言,他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更没想到自己的书,自己的行为,会被荀彧、天子接连“解读”,接连“化用”…
这算是无心插柳!
“哈哈…”
刘宏笑了,他摆摆手。“羽儿能悟出这些道理,能洞悉这时局,的确不简单!可这荀彧能从羽儿的故事中、施粥的过程中窥探到这么深层次的道理,也是个人才!”
听话听音…
蹇硕听出了几许深意,当即询问道:“陛下是想征辟这荀彧?”
讲到这儿,他连忙补充道:“方才陛下与荀彧攀谈,臣不敢多言,这荀彧乃是颍川荀氏的后人,他的祖父荀淑生有八子,被誉为‘八龙’,父亲乃是‘荀二龙’的荀绲,曾任济南相,他的六叔荀爽三个月之内从平民做到了司空!家学渊源,底蕴深厚,颍川荀、钟、陈、韩四家更是相交莫逆,甚而,昔日做过颍川太守的司马家与他们也是关系匪浅!昔日曹操桥响登闻鼓时,荀绲便在拜访司马家的老太公!”
因为这事儿涉及到曹操敲响登闻鼓…
蹇硕特地去调查过一番,故而,此番讲述颇为详尽。
唔…
倒是刘宏,他有些惊讶。
颍川荀氏…这样的门楣?有必要待在玉林观么?
似乎是看出了刘宏的疑惑,蹇硕连忙解释道:“照理说,荀氏这般门楣,这荀彧举孝廉入仕并不难,可偏偏,他与桓帝朝时的中常侍‘五侯’之一的唐衡之女定亲,士人说他是攀附权贵,结交宦党,名誉大损,故而…名士不愿赠其评语,士人也不与其相交,更没有地方官愿推举其为孝廉!”
“五侯之一的唐衡?”刘宏轻吟一声。“他不是在朕登基之初便死了么?”
“是!”
“那这荀彧缘何不退了这门婚事?”刘宏反问:“只要退婚,他便算是羞辱了宦门,那时被士人称颂,多半会与‘卧薪藏胆’、‘忍辱负重’这样的辞藻联系在一起,怎会缺评语?怎会少了推举孝廉,凭着家族底蕴与他的这般才学,入朝为官,前途不可限量。”
刘宏发出一声感慨。
他很少这么看好一个年轻人。
上一个这么看好的,还是他的儿子,皇长子——刘羽!
“陛下赎罪,这个…臣不知!”蹇硕低着头。“谁知道这荀彧是如何想的?中常侍唐衡都死了十年,可十年来…这婚事,他愣是没有主动去退,愣是等到了唐家女婚配的年纪,听说…两人就快完婚了。”
嘿…
听到这儿,刘宏乐了。
他发现玉林观,不…是羽儿周边的都是怪人,或者说,都是士人与宦门都不接纳之人。
先有曹操,后有荀彧…
“有趣。”刘宏轻吟道:“羽儿这玉林观是愈发的有趣了。”
言及此处,刘宏轻轻摆手。“无需征辟这荀彧,朕倒想看看,羽儿把这群怪人收拢在身边,他会做些什么?哈哈,哈哈…”
爽然的笑出声来。
这日子过的…委实是越来越有趣了。
…
…
来自巴蜀之地的快马,如旋风一般,在街道上踩过无数的泥泞。
马上的骑士迎着白茫茫的大雪,任由冷风如刀一般的刮在面上,依旧策马飞驰。
他的口中呵着白气,融化了飘到嘴边的雪絮,于是化为了冰水,落在他的下巴上,落在那风尘仆仆的面颊之上。
他轻车熟路的行至皇宫的司马门,原本司马门的门口还算平和,被这急促的马蹄声一打乱,顿时,几个穿着蓑衣、顶着雪的侍卫就朝他这边围了上来。
马上的校尉已经精疲力尽…
却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急报,急报,西园军急报!”
——“蜀郡鹤鸣山…鹤…鹤鸣山!”
俨然…
他是带来了有关蜀郡鹤鸣山的急报!
而恰恰,蜀郡鹤鸣山…乃是“五斗米教”的总坛所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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