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的门子对曹节竟是爱答不理。
“可不是谁都像曹大长秋这么闲暇的,昨夜张常侍当职,要服侍陛下,故而没有回府,今日张常侍多半也不会回来,曹大长秋还是回去吧!”
哼…
曹节冷哼一声。
“咱家昨夜就去司礼监查过,一连几天伺候陛下的都是蹇硕,你家主子早就回府了!”
“怎么?昔日他为了见咱家一面,在咱家门前跪一日一夜,今儿…咱家要见他,他也打算让咱家等候着一天一夜不成?”
曹节的语气冷冽,眼眸凝起,宛若一只愤怒的花豹!
可似乎,整个张让的府邸,哪怕是最卑贱的奴仆,也没有一个人害怕!
这与往昔整个张府自上到下对曹节的“谄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家主子真没在,曹大长秋愿意等就继续等吧!”
随着最后一道声音…
“咣”的一声,府门掩上,只剩下曹节那怒目圆瞪的眼神。
今时今刻,从张家奴仆对他的这种态度来看,曹节几乎察觉出了什么,他几乎能够完全笃定,曹操背后那位高人…他的判断是准确的…
于他曹节而言!
这是——狂澜即倒!
亦是——大厦将倾!
“兄长…”一旁的曹破石面露愁容,一脸的焦灼相。“张让这是藐视兄长…兄长,咱们…咱们还等么?”
“等!等!”一连两个等字,曹节眉一凛,心一横。“咱家就不信等不到他张让出这门子!”
咚…的一声,曹节一脚踹在了张府大门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此时此刻的曹节目眦欲裂!
不夸张的形容,如果这时候…张让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曹节的目光足以让此人泯灭!
夜色垂降,阴影笼罩中的张府更添得了一分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张让放下了手中的一块璞玉,瞅了眼檐外的好月色,随意问了句。
“曹大长秋走了么?”
他的干儿子张奉连忙回答道:“儿子去瞅瞅!”
他出去片刻,回来禀道:“曹大长秋与其弟曹破石在门口檐下避雨,睡着了。
张让“哈哈”笑了两声,口中小声嘀咕着。
“你曹节也有今天!哈哈!”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之后这天下,该看咱家的了!”
言及此处…张让再度把玩起贪墨得来的“璞玉”,头也没抬的说道:“送咱们的曹大长秋一盆水,让他清醒清醒,引颈待戮!”
…
…
曹节与曹破石靠着墙根,本在浅睡。
如今时节,在曹节看来,若要避祸…他势必要得到这位,昔日都不会正眼相看的后辈张让的帮助!
怎奈…“哗!”一桶水当头浇下,曹节浑身一激灵,骤然惊醒!
“呀…曹大长秋还没走呀!倒水倒的急了,没瞅见,哈哈…”
门子那嚣张至极的嘲讽传来。
曹节愣了愣神儿,恍惚中看到了张让府邸那高耸的城楼。
乌鸦“嘎嘎”而鸣,在城楼上栖息,他打了个冷战,踉踉跄跄的起身。
他深深凝望了眼这座气派的张让府邸。
“哼,是你逼咱家的!”
曹节的拳头骤然握紧…
既然…
既然因为曹操的缘故,因为曹操背后那位高人的提醒,他曹节提前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么…纵不能全身而退,他曹节也会鱼死网破!
——“咱家不好过,你张让也别想好过!”
尖锐、冷冽的声音,这一刻,在风雨中骤然传出!
风刮的正紧!
雨下的正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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