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隅。”苏凌叫我的名字。
我感觉他叫出了世界上最好听的三个字,将我的心肝儿都叫酥了。
苏凌道,“你和本王见过吧”
我猛地睁大眼睛。
“什么时候。”苏凌问。
“我……没有……小奴怎么会和您见过……您……您的错觉。”我支支吾吾,努力保持镇静,如果被苏凌发现我就是林雨,那么我一定活不过今晚。
“呵。”苏凌由平躺着变为侧身看我,道:“或许吧。”
“王爷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赶紧撇开这个问题。
“既然有人要杀我,那就让他来杀吧。”苏凌道。
“您说什么!”
自那日之后,苏凌再也没有出过凌王府,并且除了我,芭歌,林毅,他不见任何人。苏凌托林毅向小皇帝告假,说是告病在家。小皇帝也体恤自己弟弟辛苦,案件暂且交给罗郴全权负责。
苏凌说智行法师来京州还得半个月左右,为了不让蛊虫在体内四处游走,刘大夫专门为他熬了药,能让蛊虫的移动速度变慢。
蛊虫一旦入体,若非是精通巫蛊之术的人是绝对引不出来的,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若是蛊虫感受到了生命危险,就算没有母体的命令,也会啃噬宿主的生命。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被人在身体里种下的蛊虫?而且只有苏凌一个人中了蛊虫,这明显就是冲着苏凌来的,包括之前的黑衣人。但若下蛊的人和黑衣人是同一伙,已经在苏凌的体内种下了蛊虫,那为什么又要派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杀苏凌呢。若下蛊的人和黑衣人不是一伙,那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苏凌的命呢?我端着药盏,思考着走进醉生梦死,没注意眼前的楹柱,前额没留神就撞了上去,吃痛地叫出声。
苏凌听到声响,知道如此不加以掩饰的声响必定是我的,在屋内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看着怀中的药盏,还好没有洒出来,不然又要被苏凌责罚了。虽说上次在黑衣人手下救下苏凌我也受了伤,但没有什么大碍,之前的伤也好得可以下床走路了。只不过仍不能跑跳,拿重物也很吃力。上次拉苏凌上岸,蹦断了我身上的针线,刘大夫重新为我缝了一次,疼得我泪流满面。
“王爷,喝药了。”
苏凌坐在榻上,难得见他慵懒一次,他这几日都不束发,任它耷拉在肩膀上,刚伸展开叶片的茎叶在他的身上透出清新芬芳,眉若春风裁出两道柳叶,唇若洛神图中朱砂一点。我又出了神,直到苏凌叫我:“端过来。”
我满面通红地低下头。
苏凌接过药盏,我张开手,手心里放着一颗圆圆的蜜饯。
苏凌皱了眉,问道:“这是什么。”
“蜜饯。”我说:“几日见您喝药都愁眉不展,我就斗胆尝了一次,结果十分苦,这蜜饯是刘老先生准许了的,您吃吃就不会苦了。”
“你当本王是孩童吗。”苏凌冷声道。
“不……小奴只是觉得……”我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想到自己也真是愚蠢,怎么会给苏凌蜜饯呢,他又不是我,吃不得苦。我无奈地缩回手,低声支吾道:“您不要就算了……小奴知错……”
“拿来。”苏凌突然说。
我一惊,刚缩回的手又哆哆嗦嗦地伸出来,苏凌拿过蜜饯,一饮而尽后含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颗吃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什么,只道:“准了。”
我知道他是叫我下次也可以带来,我满心欢喜,这是苏凌第一次听我的话。
苏凌突然问:“这几日罗大人可有带什么消息来的?”
苏凌中蛊之后就没出过门,都是芭歌三叔和我带消息给他。我道:“那日那封信件之后,果真又是死了两个官员。”
“哦。”苏凌的回答很平静,好像已经知道了似的。
“这些官员的死相跟以前的一样,没什么差别,您说是蛊虫所致,我们只能剖尸才能知道了。”我道:“但看守太死,实在是无法下手。”
“多此一举。”苏凌道:“本王有十足的把握怕,不用验证了。现在只用知道源头是什么,只要查出来,这一场闹剧就结束了,罗大人那边的进度怎么样。”
“没什么进度。”我摇了摇头,道:“倒是狐妖信的消息不胫而走,现在那些遇害的官员的家属都在找罗大人讨个说法,还有的甚至强求举行祭祀。罗大人被那些亲属闹得寝食不能,怕是没有多少心思在查案上面了。”
“嗯,智行法师到哪里了。”
“昨日探子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到暮辞城了,还有七日的路程就可以抵达京州了。”
“目前智行法师的行踪和要来京州的消息没有透露出去吧。”
“这些都是芭歌在管,我相信芭歌的能力。”我拍着胸脯说道:“王爷您不心急吗,目前罗大人脱不了身,您也不能出去,陛下那边又催得紧。”
“不着急,再等等。”苏凌闭目养神,端坐在榻上。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变得沉寂起来,自从被苏凌从狼群中救下之后,我就明显多关心他一些了。或许是救命之恩刻骨铭心,倒也从内心认可他了。
“林小隅,本王觉得。”半晌,他突然睁开眼,眼神通明,道:“本王见着你轻松了许多,你身上有露珠的味道,让本王很精神。”
我的心疯狂地乱跳。
“本王记得有个人的身上也有这种感觉。”
我的心瞬间停止,哑然无声。